小巧大力咳嗽，固然没有大碍，但细嫩的脖子上还是被母亲锋利的指甲划出几道长长的血痕。

“那是给母亲吃的吗？已经冷了吧。”小巧问道。

小巧是昨天下午才返来的，自从母亲疯了今后，哥哥金子烽被父亲送去了书院，而她则回了祖宅，养在祖母金老太太膝下。无法金老太太恨透了冯氏，连带着对这个远亲孙女也恨了起来。

小巧苦笑，当时的母亲打死也想不到，不过几载，父亲便再也未曾来过这间屋子，只要窗外的芭蕉，每到雨夜，仍在声声泣诉。

而阿谁冰冷干裂的馒头刚好就放在香炉中间的小案上，连一餐饭菜也不肯意多给，却能长年累月供应香料。小巧虽不知代价，可也能猜到，这小小一块香饼，足能抵得上百个馒头！

那婆子这才老迈不乐意的过来，帮着杏雨把小巧从冯氏手里挽救出来。

隔壁又传来母亲的喊声，小巧赶紧跑畴昔，还在打打盹的杏雨也被惊醒，仓促忙忙从前面跟上。

小巧内心酸楚，这八年来，她在祖母家里过得连丫环都不如，但还能填饱肚子，而母亲......

小巧顾不上疼痛，她很想大声奉告母亲：你就是冯婉容！

“回五蜜斯的话，婆子来得晚，只是传闻这香料对大太太的病有好处，已经用了有些年初了，每隔些日子，宋太太屋里的荟香女人便会亲身送来。”

在阿谁时空里，她是业界大名鼎鼎的神偷。高科技社会的神偷当然不再靠祖师爷留下的本领溜门撬锁，是以，她还是一名贸易间谍。

小巧叹口气，传闻这芭蕉还是母亲方才结婚时种下的，母亲在窗下种芭蕉，并非是为了绿肥红瘦的美景，而是因为父亲最喜好雨打芭蕉的萧索。

青铜香炉里的香料已经燃烬，那婆子踩着方凳从柜顶上取下一只八角盒子，谨慎翼翼掰了一块香饼放进香炉，重新燃起。

冯氏靠在枕头上，终究睡着了。小巧这才放下一颗心，坐到炕沿上。这八年来，她几近每天都会想起母亲，却没想到，母亲病得这么重！

冯氏住的是配房，自从她病发今后，便再也不肯回之前的卧房。长年累月住在这间屋子里。

当时冯氏方才怀了第三个孩子，经常呕吐，闻到这百卉香却神清气爽，今后便爱上了这个香味。

冯氏披垂着头发，伸出鸡爪一样的枯手，指着跑出去的小巧，收回咯咯尖笑，笑声如夜枭般狰狞，吓得杏雨躲到小巧背后，簌簌颤栗。

这屋子明显已经好久没有补葺了，墙皮已经脱落，承尘早已看不出色彩，房梁上结了蛛网，积着厚厚的灰尘。角落里有一只青铜香炉，披发着阵阵暗香，那是母亲最衷爱的百卉香，传闻是用一百莳花草提炼而来，方才小巧小憩的那间屋子，也是用的这类香料，那屋子久已没人住了，霉味重些，杏雨想来就是和这婆子讨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