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尼。”她抱着膝坐在地板上，眼神空茫一片，声音轻弱地问：“你现在在哪儿？”

这本来该是个疑问的句式，她的尾音到最后却渐渐落了下去，声音里带着绝望，一点点至微不成闻。电话那头的女人很有些不测埠啧了一声，声音低柔地笑，只道：“哎呦，打这个电话的人，竟然晓得我的名字。小女人，你是谁？”

第二天一早，纪千羽拿着书早早到了自习室，看了一上午书后下午去了画室。这和她之前在黉舍过的糊口按部就班得如出一辙，形单影只，猎奇者众，但无人靠近。画架上的画勾好了最后一点线，纪千羽在调色盘上调好色彩，一笔笔详确地将颜料涂抹上去。第四只笔也蘸好饱满的颜料以后，郑扬的电话终究姗姗来迟地打了过来。

在四周人猎奇的谛视中，纪秋馥的眼神锋利地扫过纪千羽栗色的长发与湛蓝的眼睛，好半天后淡淡地笑了一下。

她做出过这个决定，放弃过另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然结果然因果报应，统统都来得自作自受，非常公允。

“因为对我来讲，你也是我一段热诚经历的证明，狄安娜。”她对纪千羽轻柔地笑着，而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分开。纪千羽单独坐在原地，对着桌上滚到一边的咖啡，无声垂下了眸，抬手摸了下眼角。

“随便吧。”纪秋馥说，少年正在踌躇，俄然闻声一旁的纪千羽开了口。

如果相遇之前冗长的不公与盘曲，都是为了能在阿谁时候站在傅遇风面前，那么她想，她是情愿的。只是如果运气能再重来一次，阿谁下着雨的夜晚，她必然不会追上去，但还是会请他喝一杯酒，说一声感谢。

以是她想见见这小我。

“十五年，的确过了好久。”

“第一担当人？”纪秋馥的尾音上扬，带着点挖苦的意味笑着朝她看了一眼，“你被挤下去了？保住位置的本领都没有，有点儿逊啊。”

我是……纪千羽张了张口，又猛地抿起唇。她颤抖的眼神渐渐被本身强行压下，闭了闭眼，声音干涩地回：“你比来卖出了一把军刺？开了锋的。”

“……纪秋馥。”

酒保将两杯咖啡端了上来，纪秋馥搅了搅本身的那杯，甜腻腻的卡布奇诺上奶泡拉出标致的花，她递到唇边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我现在……”康尼稍作游移，刚说了一半，又被纪千羽打断。

她脑海中的印象已经模恍惚糊，音容笑容因为期间长远，都记得并不清楚。但是此时现在，鬼使神差，纪千羽颤抖着嘴唇，眼中带着滔天的惊诧与难以置信，艰巨地开口。

“这两句话说的，倒是有点我女儿的意义。”纪秋馥闻声这句话反倒是笑了，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弯着唇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