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没有软骨头的人。
到了乾元宫,延庆帝抱动手炉坐光临窗暖榻上,体贴肠问半子:“此次南下,霆生有几分掌控?”
景宜沉默,过了会儿,又道:“我要去外公那边告别,你去不去?”
高氏烦恼道:“霆生第一次带兵,他才十八,将士们恐怕都不平他,再说南边气候险恶,跟我们北方有天差之别,万一霆生水土不平……不可,你偷偷跟他畴昔,帮衬帮衬霆生,孩子头回领兵,哪能没有长辈指导?”
高氏终究听懂了,顿时推了他一把:“我巴不得你离我远点,谁奇怪你陪?”
萧御、萧崭身为兄长,本身不惧伤害,却担忧三弟幼年贫乏经历在疆场出事,双双跪下哀告延庆帝重换人选。延庆帝笑着安抚道:“朕晓得你们舍不得弟弟,可你们要记着,萧家子嗣都是雄鹰,一味庇护,怎会成材?朕意已决,你二人不必再言。”
景宜错愕地盯着他。
高氏一向将两个孩子送到门外,往回走时,忍不住晃丈夫胳膊:“你还真不管了?”
景宜、萧霆朝二老施礼,并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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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起来,我们是一家人,不消动不动就跪。”
翌日早朝,当延庆帝让臣子们保举南征大将时,朝臣们不约而同望向了武官那边的萧御、萧崭两兄弟。大周国弱,内奸却一个比一个强大,之前也有武将企图靠军功争夺帝宠,但大多数都有去无回,久而久之,再无将军情愿揽这吃力不奉迎的差事,只想留在都城享用繁华。
景宜是御前侍卫,此时守在帝王御座以后,亲眼目睹其他武官的推委之态,再见两位兄长苍松青柏般立于大殿的身影,景宜胸口俄然腾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素,亦走到二人身侧,单膝跪地请命:“微臣愿领兵讨伐贼兵,求皇上成全。”
景宜听得心不在焉,回府路上,她最怕面对萧霆,怕萧霆跟她耍气,可返来半个时候了,萧霆连面都没露。
景宜总感觉那里不对劲儿,固然萧霆没有像当初她去山里练武那般抱怨她,景宜还是主动赔罪道:“事前没跟你筹议,我还是打动了,只是……我走后,你好好照顾本身,重视防备恭王。”
因为不放心,才想把孩子一向扣在身边,亲眼盯着。
言罢持续看戏折子。
柳氏内心也不好受,可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她只好强撑着先安慰婆母,转头再三叮咛儿子万事谨慎。
龙椅之上,延庆帝微眯着眼睛打量这三兄弟。萧御沉稳有帅才,萧崭天生神力能一人单挑敌军数位大将,两人共同,定能赐与大理痛击,可,如果萧御二人去了南疆,万一匈奴趁机侵袭北境,萧伯严一人怕是吃力。
萧霆撇撇嘴,不耐烦似的道:“晓得了,说了八百遍了。”
她现在是萧家子嗣,不能扯萧家男人的后腿,且景宜在将军府耳濡目染半年,即便不消顾虑萧家门楣,她也想亲身去疆场,用从外公那边担当来的本领,驱除内奸,护佑百姓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