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奉告尔等，我们为蒙古雄师的前锋侦察马队，由折罗漫山山口进入西辽，一起过关斩将，所向披靡。灭风雷营，战乌呼尔，将一万多伏兵杀得丢盔弃甲。过乌什，越阿合奇，大破黑木岭，不损一兵一将直抵喀什噶尔，试图活捉屈出律逆贼时失手，被凤军司追杀，故而瞒天过海设下埋伏，在尔等的尽力帮部下将其一举全歼……”干脆直言，古鲁安暴喝，“蒙古驸马周文龙周将军体恤军民，念尔等老弱病残，不忍命令诛杀。若敢顽抗，力斩无赦，还不跪下请降——”

“别，我们投降……投降……”跌跌撞撞奔出，两人同时跪下，叩首不止，“不知大人实在身份，还请恕罪，我代表麦盖提全部驻军向大人赔罪，我等至心归顺，请给我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遇。”

“如何办，难未曾眼睁睁看着这帮狡猾小儿扬长而去？”一名老者蓦地觉悟，“糟糕，我们惨了，为虎作伥，圣上若发觉，你我脱不了干系，连累九族也……也大有能够……”

偷窥严肃的涅面小将，黄脸病将一脸利诱。满口的中原语，不像蒙前人，莫非还在冒充？不敢对视，一时健忘答复，尽管低头暗自考虑。一旁跪下的老将悄悄昂首，低声嗫嚅，“驸……驸马爷……您……您不会……不会言而无信吧？”

一席话惊醒梦中人，手足无措的众将领一时呆立当场，盗汗滚滚下，心机乱如麻，相互傻傻对望，谁也不再吭气。黄脸病将也落空主张，一会偷窥巷口动静，一会皱眉愣愣发楞，全部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倚仗对地形的熟谙，值守巷道多处出口的兵士毫不慌乱，相互刺探，“嗨，兄弟，到底咋回事？不说好明早返营吗？如何大半夜也不让人消停？”

“粘木合伸谢驸马爷不杀之恩，他日必然肝脑涂地回报！”再次叩首，觉悟的病将悄悄咂舌。身份如此显赫，却亲身领兵侦察，实在让人难以信赖。先脱身要紧，管他承诺不准诺，到时自见分晓。一步三转头，两人奔入巷道，喧闹的声响垂垂远去，四周只剩下短促的喘气和粉饰不住的暗笑。

“末将谢过驸马爷……”捅捅还在犯傻的主将，老者轻声提示，“大人，从速谢恩，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凝神聆听熟谙的嗓音，巷道沉寂一团，黄脸病将满脸绝望。肥胖男人所言非虚，不管其身份真假，凤军司确已不复存在，不管任何来由，均犯下滔天大罪。凤军司全军淹没，驻守兵将却毫发无伤，还获得甚多财贿，再多的辩白也落空感化。莫名其妙变成虎伥，诛杀工具申明显赫，如何坦白？　众乃蛮将领一言不发，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如同木雕泥塑。

谁也不敢救火，纷繁逃离险地，刀朗百姓惶惑奔命。夜色被火光照亮，心有不忍的周文龙不住点头。本来只为干掉凤军司，没曾想连累无辜，但愿百姓不会呈现伤亡，不然情何故堪？愉悦的表情随扩大的火势变得分外沉重，斜睨各处的焦尸，话语显得凄怆，“各为其主，万请勿怪，他日寻仇，找我一人便可。尔等欺人太过，从喀什噶尔一起狂追至此，不狠狠经验一番，我懦夫团岂不白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