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凌厉的目光射向云姝,稍纵即逝。
“是是,我昏了头,嗳哟这张贱嘴,该抽!”孙婆子毫不客气地扬手抽了本身一耳光。
玄月摇着她的手说:“那我比你大两日,我七日的。你可愿跟我去?”她昂首又问惠娘,“惠嬷嬷,我想让她去我们院里,你说好不好?”
有网无蛛?奇特。
“可不是。”孙婆子堆起一脸笑,忙不迭替云姝回着玄月的话,“她与蜜斯一样,都是腊月生人,满十三了,满了。”
玄月出去只淡扫云姝一眼,视野就落到横七纵八的蛛网上。
一忽冷,一忽热,几番折腾下来,云姝已是筋疲力尽,她抱被伸直在角落里,认识渐有些恍惚。
柴房门被推开,日光斜影下,轻尘漫舞。
恍忽间,云姝只觉头顶似有滔天巨浪正沿着廊上横梁漫卷而来,心中一阵紧似一阵的作寒作冷。
玄月扬手拂了拂,抬脚徐行踏进柴房,云姝极力节制着不让身材颤抖,垂着头也不去看玄月。
为何这一世的玄月与宿世分歧?抑或,玄月和她一样重生了?
云姝见状心中似有所动,来不及细究,骨子里就袭上一股寒气,冷得她瑟瑟颤栗。她盖过的被子和衣物被扔在一张草席上,她抱起被子,拣了处有阳光渗漏的角落抱臂坐下,仍冻得直颤抖。
斯须,当她侧目再次看向云姝时,唇边隐现一丝含笑,她抬脚一步步朝云姝走去。
孙婆子喜得眉开眼笑,揣了银子便将云姝往前推了一把,“蜜斯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也不知你几世修来的。从今今后好生服侍着,若敢偷奸耍滑细心你的皮。”
惠娘弯下腰,笑得一脸温暖,“这府里凭他是谁,蜜斯想要谁去跟前服侍,可不就是蜜斯一句话的事儿。”
“真真是个没福分的。”孙婆子捏着鼻子将云姝推动一间烧毁的柴房,挂上铜锁,嘴里谩骂道:“你就在这等死罢,自个命苦须怨不得旁人。”
“吱呀――”
“才说你开窍转性了,谁想见到蜜斯又成这般死鱼模样。还不快回蜜斯的话,端的没出息。”孙婆子在云姝额头戳了一指。
玄月笑得纯真天真,一脸有害,然云姝后背心却一阵阵发寒。玄月这平和与世无争的笑容她前面那些年日日见、月月见,这是被时候磨砺历经光阴沉淀后仅浮于面上伪善的笑容,面皮下冬眠的则是蛇蝎普通的暴虐。
“你这老货想是作死,一个奴婢怎就与蜜斯一样了?”惠娘叱道。
玄月一眼瞟畴昔,她头一勾,再未几话自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含混糊听到柴房别传来脚步声,随既玄月的声声响起:“把门翻开,你自去前面好生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