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于气势锐减，形象莫名其妙矮下去一大截，倒像是真说了甚么不该说的话，被他揪住小辫子似的，可即便如此，她仍不甘逞强，起码大要上看起来没有逞强：“你磕到他头了。”

说话的间隙，秦肆已经哈腰把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却没有要还给赵舒于的意义，他手里捏着她的手机，问她：“代驾把他送归去了，你如何办？让代驾把他的车开去你家？”

赵舒于感觉他不成理喻：“他是我男友，我不能体贴他？”

秦肆反问她：“被人在家门口气过没？”

赵舒于也不睬他：“把我手机还我。”

赵舒于不懂他在她面前摆出一副挑衅的模样是要做何，秦肆本身也不明白，他就是心中有气，恰好又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憋屈。他定定地看着赵舒于，居高临下，态度放肆，沉默地要她给他一个说法，可她能给他甚么说法？赵舒于还希冀着秦肆能把佘起淮安然送到家，便敛着性子不跟他对着干，他不说话，她便也跟着不出声，好一段时候的沉默，赵舒于实在没法，终究忍不住先开了口，说：“我还是找代驾吧。”

车开进赵舒于小区，停在她家楼下，出于规矩，赵舒于解安然带的时候还是跟秦肆说了声感谢，下车的同时又听到秦肆开了车门下来，她惊奇看他，秦肆走来她跟前：“我送你上去。”

秦肆一把甩上车门，将佘起淮完整塞进车后座，继而回身看向赵舒于，声音冷硬：“如何？嫌我不敷谨慎？”

赵舒于无法，从他身前走畴昔，秦肆跟在她前面进了楼道，赵舒于家住的是老公寓，住了好些年，公寓没电梯，她家住五楼，得走楼梯上去，赵舒于走前面，秦肆紧跟在前面，两道脚步声错落响着，在逼仄的楼道里分外高耸，赵舒于有些不安闲，只觉如芒在背，正想着待会儿开门的时候他会不会强行跟她进家门，秦肆声音自她身后响起：“你跟老三第一次接吻是在公司楼梯口？”

秦肆倒是理直气壮：“不能。”

赵舒于还是不睬他，秦肆不得味，从后视镜看了佘起淮几眼，嫌他碍事，内心愈发不顺畅，一起沉寂，秦肆车开得比平常快些，没多久就到了佘起淮居处，赵舒于下车要去拖佘起淮出来，被他一把挡开，秦肆行动有些卤莽，扯着佘起淮的胳膊把他架了出来，赵舒于怕佘起淮不舒畅便要去扶他，手还没沾到佘起淮胳膊，秦肆已经拽着他大步走开，不让她碰他似的，赵舒于追上去：“你好好扶他，别人都站不稳了。”

秦肆冷哼：“醉成如许能站稳才怪。”

赵舒于脚步一顿，停在了家门口，秦肆又道：“养了几年的好白菜，原想着渐渐摘，哪晓得一不留意就被猪拱了。”

秦肆没闻声似的，淡然地又盯着赵舒于看了几秒，在她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时，他却俄然回身开了车门，哈腰往驾驶室一坐，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的佘起淮，又将胳膊伸出车窗外，苗条手指捏着赵舒于的手机，摆布晃了晃，也不看她：“想要手机就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