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圣姑心底掠过一丝怜悯，终是未能在脸上表示出来，只能是假装迷惑的问了句“为何悲伤？”

“好吧，姑姑目光长远。”姑姑在年纪和分位上，如何都算是她的长辈，服从她的定见总不会是错的。素瑶换了身衣服，明显是妙龄女子，却独爱这碧青色素裳，站在这烟云翠翘之间仿佛已是融进了这山色中的一抹光彩，没有半分妙龄女儿家的影子。圣姑看着她也不晓得说甚么好，她竟和她一点也不像，却命里必定是要让她找到的有缘人。明月啊，那是一个多么美艳女子，就爱些素净的色彩，和她，真是不像。

“啊，你是素瑶，是不是？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无崖子情难矜持，全然不睬会那女子想要抽脱手的冷酷，而那女子在听到“素瑶”这个名字时，较着是一怔，便有了半晌失神，最后就由着无崖子握动手不放了。

是谁在心底深处呼喊？又是谁的背影覆盖在一片无边无边的哀痛暗中当中？你是谁？究竟又为甚么一次又一次突入我的梦境？素瑶忽的从梦中惊醒，手内心竟是密密的汗珠，心底一片萧瑟，恍恍忽惚走到打扮台边，方才已闻鸡鸣，窗外那一片天空中还模糊挂着一弯淡色的新月，有熹微的晨光自云层中透出。借着这光，看着铜镜里阿谁面庞暗澹的人儿，她无法地笑了笑。

真真是一场梦魇，自从经历了前次采药出错跌落剑崖，三魂落空一魂开端，这个梦魇就跟从着她了。师父药王身后，由她一人独守在药王庙，不久前，人缘际会得一女子相救，那女子会些江湖奇术，不忍见她芳魂消逝，死在剑崖下，便为她招回了那一魂，正巧那女子也无去处，没个端庄处所安生，便在这深山竹林里与她为伴了。那位中年女子让她称她为“姑姑”。素瑶也未几想，能得一人相伴也是好的，且她有恩于她，便也恭恭敬敬的叫了她声“姑姑”，以后，两人就在这药王庙研讨着医学药理，她经常出去给急帖向药王乞助的人诊治，不求再得个女神医的名号，只求不损了药王的名声。

“你说的那本药典，依着你和药王的友情，我是能够找出来给你的。现在这里人去楼空，那本药典是个死物，留在这里也无用，不如给你。”圣姑走进内屋不久，手持了本药典出来，递与无崖子，泛黄的药典已经陈旧不堪，有些页仿佛还被撕了去，这真是无崖子说的，药王的传世药典么？玖月仰着头，想要看得更细心一点，可无崖子却非常宝贝的把药典塞入怀中，不给她再多的机遇，就起家道了谢。

“倒也不是，只是，只是感觉，悲伤。”

“旁人都称我为圣姑，你们既然能寻得这药王庙，又仿佛认得素瑶，可见与这药王庙有些渊源，如果不急，坐下来喝杯茶吧。”圣姑号召三人进了茅舍，端了一壶茶过来，替三人斟上，本身也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听着无崖子说着此次前来的目标和曾经和药王的过往，悠悠望着门外清幽的竹林，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气味微小，仿佛是不消呼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