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浅笑道：“阿沈也返来了吗？小九娘的身子已经好了？”

“你说三郎君这些天在书房里翻阅我朝律令？”卢氏有些不成思议的问。

“太―夫―人――”沈沁一字一顿的教着睡意昏黄的女儿，她还没教女儿对二房的称呼，只能临时卖力了，“叔祖母、叔祖母、三世父、三世母、四世父、四世母……”

姜五娘读了一页经籍，无声舒了一口气，举起茶盏略一沾口，润了下喉咙后，翻过一页，正想持续念佛，却听一声“曾大母――”珠帘掀起，姜元仪笑盈盈的捧着一簇鲜花入内，粉妆玉琢的小脸上漾着甜甜的笑意，非常的娇憨可儿，郭太夫人展开眼睛，“没端方，哪有大女人家在家这么叫唤嚷的。”她嘴里说着责备的话，但语气温和，目光中满满的都是心疼。

两人对卢氏的称呼各不不异，卢氏重视力都在女儿身上，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到姜五娘。五娘是姜准的庶女，也是姜准庶女中极少计入排行的庶女，但她的母亲却不是良家子，而是平康巷的一个歌妓，因手腕出众，不但惹得姜准为其赎身，乃至还让姜五娘有了个端庄的身份，而不是贱籍。卢氏也是大师出世，天然不屑跟一个寒微的歌妓争风妒忌，但五娘的生母是姜准背着她擅自纳的，乃至还说通了小郭氏，偷偷的迎进门后她才晓得，这才是卢氏最愤恚的一点，是以姜准的几个庶女中，她独一不假辞色的就是姜五娘。这五娘也乖觉，晓得本身不得嫡母爱好，一心一意的服侍太夫人，也算二房庶女中最出挑的一名。

“沈相公脱手应当没有治不好的。”卢氏道。

太夫人点头道：“沈相公医术卓绝，天下闻名，有他给小九娘医治定是大好了。”她顿了顿道，“小九娘病愈是大丧事，不过他们舟车劳累，本日就不要过来存候了。不是小九娘还要上族谱吗？待那一日再说。”

“是的。”

姜元仪道：“阿娘我是摘了花儿给曾大母玩，不是找曾大母调皮。”

“母亲。”

“已经备好了。”姜律点头，“等闲阿识也不会去她院子，她还小，身子又弱，哪能随便折腾。”姜律语气转沉，“我想她也不会轻举妄动。”当年阿耶没出事，她都赔上了一个嫡孙、两个曾孙，若她再次脱手，姜律信赖祖父、大伯一点都不在乎让二房完整绝后，固然曾祖父已颠季世了，身份上没了压抑他的人，可曾祖父不在也有不在的好处。

“有人给你说过这事了？”姜律皱眉。

“三郎肯长进是功德，但也要让他多重视身材。”太夫人殷殷叮嘱道，姜准和姜元仪都是太夫人养大的，太夫人对两人非常的偏疼。

太夫人偏头对姜元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