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是沉甸甸的八十万两银票,只这么一柱香的工夫,归去便只余了七成。这付耳坠虽好,又如何比那三成的银子。
而汇通钱庄内,恰是上午繁忙的时候。凡是有些头脸的都被领入阁房买卖,柜台上还是挤满了小客户,人头攒动。
这墨客那里是真得家有亲眷在康南经商,不过是出岫里头化名小安的机警鬼拿了张银票过来摸索,两国间的银子是否真能这么兑换。
两人相互酬酢,都晓得端方,有些事更不必多说。
一贯大红大紫的富丽打扮,有又些招摇,到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金屋藏娇。凭谁也想不到这发作户普通的人物,倒是此地的郡守夫人。
郡守夫人还是要捧着与来时一模一样的盒子归去,只是觉到手上轻飘了很多,内心空落落的难受。
不过一天的工夫,这甄夫人就备好了五十六万两汇通票号的银子,足见她的手腕。郡守夫人再叹一口气,揣摩着也不晓得这甄夫人究竟有何种手腕,如何能一次洗这么多钱。
伴计机警,认得这魏夫人的身形与声音,却未见过真容。
两粒金黄圆润的鸡油蜜蜡,半只桂圆那么大。以白金简镶,点了两粒碎钻。
伴计故意矫饰,笑道:“客人有所不知,小号打从五年前便做起这异国汇兑的买卖。不独康南,连建安的银票也可兑换,小号收取用度谋些好处,也更好为大师行些便利。”
手里攥着耳坠,心上还是不利落。
盖着官府印迹的银票全变成汇通本身的票号,已然能够天下通用。
那墨客本是忐忑,听了伴计的话大喜,一面点头应允,一面说到:“家兄在康南做买卖,前番都是往回送银子,用度太高,风险又大。今次托人捎了张银票,我只当是不做数,本来真有如许的功德。”
甄夫人着了淡青的绸衫,看似简朴,郡守夫人却认得是上好的浮光锦。并且领口与袖口都绣着繁复的缠丝金线斑纹,单那一手绣功已知这绸衫的代价不菲。
这魏夫人固然一年来不上三两回,倒是次次来,次次店主都是立即欢迎,显见每次带来的都是大买卖。
一个墨客打扮的年青人,一袭便宜的青布衫被挤得有些皱皱巴巴,费了些力量才挤到柜台边上。顾不得抚平衣衫,先擦着头上的汗问柜台里头的伴计:“听闻贵庄能够兑换康北国的银票,不晓得你家开出的银票在康南可否兑换?”
模样固然简朴,却更衬出蜜蜡的成色。那黄色满溢,似要流出来普通,郡守夫人晓得是好东西,道了谢立即就拈在了手里。
郡守夫民气里一阵又一阵,汨汨冒着酸水,心疼手里的银票,又不忿方才与甄夫人的初见。
此次也不例外。郡守夫人不过吃了两杯茶的工夫,便听得甄夫人温软的笑声从门口传来:“劳魏夫人久等,真是不美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