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保持着端庄的模样品茶,粘氏内心倒是波澜澎湃。面前的至公主贞静娴雅,传言中倒是娇纵霸道,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真模样?
父皇这一世重用陈家,母后也向姑母示好,慕容薇天然望其项背,要一力保护大表姐。她闲闲指着小几上的茶碗向粘氏一指:“夫人请用茶。”
江阴离扬州不远,侄女放小定时,粘氏曾带两位女儿前去观礼,两个女儿一贯觉得表姐貌美,可称天人之姿,本日见了慕容薇的风韵,才晓得天外有天。
慕容薇收去眸间冷酷,一时又化做浅语低笑,到让粘氏思疑方才是否本身的错觉。想着对方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女人,哪来那么锋利的眼神。
丈夫有同年在杭州仕进,每年也会算着光阴捎些雨前龙井过来。于太守舍不得独饮,送给粘氏一小包,其他的只在来了高朋时才泡上一壶。
粘氏埋没的深,微微颤抖的手却失了分寸。此时心虚,与那位内侄女脱不了干系,慕容薇冷眼望去,微浅笑道:“明前龙井,不知夫人能够喝得惯?”
璎珞端了茶来,慕容薇便与粘氏客气道:“两位蜜斯花容月貌,夫人好福分。”
想时一起行来,船上那长长的回廊,另有朱漆雕花的立柱,加上现在这间兰麝芳香的船室,粘氏忍住心内的羡慕,微微垂下眼睑,端方地端起了茶杯。
龙井茶清洌的甜美在舌尖上泛动,汤色清透碧绿,满口余香,透过茶水丝丝的香气,似能瞧见龙井雾隐的盛景。
两位于蜜斯可没有母亲那般沉得住气,饮着上好的龙井,一个个眼中浮上倾慕。碍着公主身份崇高,只抿唇怯笑表示欢乐。
如果至公主为着她表姐发飙,不要说内侄女,便是于太守也兜不住。粘氏品着上好的龙井,心内百转千回,强忍着才没有变了神采。
慕容薇字里行间透着遗憾,又有殷切的盼望:“夫人去瞧令侄女时,不知可有见到我大表姐?一别经年,本宫内心实在牵挂,幸亏碰上夫人,才气问上一问。”
表姐与婆家长嫂相争,想谋中馈之权,经常请了母亲去撑场面,两位于蜜斯常随母亲行走扬州,于这些内宅的家务事尽知。
粘氏缓过这口气来,勉强规复了几分常日的油滑,再呈长袖善舞之姿,端方得体地二次问安,又将两个女儿向慕容薇引见。
粘氏喜茶,亦曾细品过丈夫送的龙井,阿谁味道固然清冽,算得上龙井里头的上品,却迥然没有如许甜美的气味。
高低五层的官船方才停靠在船埠,饶是粘氏娘家繁华,见惯了南来北往的船只,仍然被这几艘官船的富丽冷傲。
见至公主主动提起,小女人已是严峻得面色发白,慕容薇抬眸间瞥见两人神采不对,心中已是约略稀有。
宿世康北国中待了三年,后宫纷争不竭,看不见的硝烟四起,慕容薇补上了少女时向来不屑一顾的东西。现在再看这些人的神采,早已游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