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梦中所见都是亲人拜别的哀思,那一次一次肝肠寸断的画面犹在昨日,对苏暮寒的恨一天比一天更深。能看着他国亡人灭成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现在时隔多年,看到千禧国被人攻破,不管那人是谁,她都深深感激。
“慕容薇,别跟我谈甚么西霞,更别提你们慕容家,私通敌国?从老东西禅位给慕容清而不是我父亲时,我就不认我是西霞人了。”苏暮寒哈哈大笑,忽而又染上几分悲惨,“残害亲人?你们也配是我的亲人?”他的眼神是实足的鄙夷,“凭甚么,都是楚家的外孙,我见了你的太后辈弟要膜拜?凭甚么,都是楚家的女儿,我的母亲见了你的母亲要施礼?凭甚么,都是楚家的半子,你父亲能够担当老东西的皇位,我的父亲却要战死疆场,做你慕容家的炮灰?”
半夜,冷冽的朔风吹动,长禧国宫内遍植的那些细弱巨大的芭蕉叶子收回哗啦啦的声响,与由远及近传来的杀伐之声垂垂混和在一起。
顾晨箫立在雨中手握双拳,收回痛彻心扉的嘶吼,“慕容薇,我来迟了。”
“亲眼看着你下天国,固我所愿”,慕容薇不高山抬开端,唯恐苏暮寒不死,她拼尽最后的力量,将烛台扔到身侧的帷蔓上,火光腾空而起,将面劈面立着的两人卷进一片火海。
“是,当然高兴,偷来的江山你做不稳妥。苏暮寒,凭你如许私通敌国,残害亲人的混蛋也配具有我慕容家的江山?也配在本宫面前自称为朕?彼苍有眼,你早该下鬼域了。”
甬道深处的废宫里,慕容薇被一阵响似一阵的雷声惊醒。听着遥遥传来的喊杀声,她猛地坐起家来,披衣下榻,又几步来到窗前将窗扇大力推开,聆听着那些厮杀声越来越近,垂垂地竟然暴露一丝笑容。
不远处,无数跳动的火焰正伸着长舌,风助火势,不消半晌工夫,风卷残云般掠过昔日寂静斑斓的宫殿,大敞的宫门外,一队队玄衣玄甲的兵士如潮流般攻出去,将本来的保卫冲的溃不成军。
将士的呼喊、宫人的惨叫,一道道残虐的闪电将被火光映红的黑夜划破长长的口儿,雷声隆隆而响,震的全部大地都颤栗起来。
慕容薇手扶窗棱,身躯因冲动而微微颤抖。彻夜终究得偿所愿,她也能够去泉下与亲人团聚了。想像着苏暮寒被赶尽扑灭的模样,慕容薇收回畅快的笑声,跟着那笑声,大滴的眼泪滚落,将身上青紫色袄裙打湿一片。
那一刹时光阴流转,仿佛回到十几年前,废宫不是现在的废宫,还是珠围玉砌的璨薇;人向来未老,他还是她的竹马青梅。
“朕好恨,只差一步便能够胜利了,是顾晨箫这厮,这一出卧薪尝胆演的实在是好,是朕看轻了他,才落得本日了局,不过朕得不到的,他也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