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俯身，将鹤欤安的头颅摆放在坟前，他揭开酒壶之塞，倒了一部分于那坟前青土当中。

那一刹，他那紧闭的眼角，有着悲戚的泪水滑落，顺着那辛烈之酒、飘零之雨，滴洒于地，敲击着这坟前的地盘！

“师兄...”

亦是这一触，那一道虚影终是消逝于虚无，化入这清雨九天当中。

“厉通师兄，此生我叶凉，有愧于你！”

女子站于他的身边，望着叶凉那削瘦的超脱侧脸，柔而吐语：“心念既已定，便择时而归吧。”

“故交已逝，何必哀伤。”

叶凉似未听清她之语，转过甚，凝睇着她，有些猜疑。

守墓人这一语，实在过分恍惚了。

“等等。”

呢喃一语，叶凉拿起酒壶，抬头便是狂放而饮，那倾倒出的酒水，覆其面，滑于颚，洒落于地。

“有愧于你！”

叶凉伸脱手与他手中的酒杯交触。

眼睁睁的看得长孙厉通的虚魂消逝于这六合之间，叶凉那握着酒杯的手，难受的直接将酒杯一捏，捏的碎裂成渣。

眼看着女子身影的渐行渐远，叶凉这才反应过来，那伞还在他的手上，她是无伞而走。

“你亏欠的，当真只要他多么？”女子眼眸微垂，似迷离而低低呢喃。

那一刻，少年悲交谊，惭愧于心，却无愧于六合。

叶凉心头一颤后，他看得面前这道如梦境般的浮世倩影，下认识的问语道：“你...是来带我去寒铁冰地的？”

猛地将手中哪壶酒，甩于半空，他抬头吼怒，任凭急雨倾打于面，残虐于身。

女子还是背对着他，未回身：“不过现在...”

雨水当中，长孙厉通的虚影好似呈现于坟前，与他豪放笑语：“你返来了，我们终究可共饮此酒了。”

“寒铁冰地的镇守人。”

直到叶凉等候的，似已然感觉女子不会答复于他时，那清幽之语，终是从那虚雾当中，传荡而出：“水之谣。”

叶凉喊喝住她那似斗转而过的倩影，问道：“能不能奉告我，你究竟是谁？”

叶凉从纳戒当中，再度取出一壶酒，斟上一杯，任凭雨滴倾打，朝着那坟前的长孙厉通敬去。

混入水中、落入土中。

“不可，下雨，你会淋湿。”

旋即，他亦快速的喊语道：“女人，你的伞。”

他侧转过甚，望着那墓碑，悲笑：“此生，我当真亏欠厉通师兄，太多太多了...”

叶凉那道薄弱却矗立的似可擎天的身影，正站于此处。

于叶凉的言语，女子脚步还是未停，径直前行着，悠悠之语，从其喉间收回：“若心已空了，那要这伞又能遮的了甚么呢？”

水落地，打湿了一片，溅射了点点水滴。

“师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