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路上,彼河之畔,你等我,我必然会来...
叶凉摇了摇首,似避而不答。
那誓词似男儿一诺,此生必践!
白洛水,若无了叶凉,那是不是白洛水,另有何意义...
想及此,水之谣望着那雾茫茫的飘雪苍穹,道:“或许,这存亡两茫茫的统统,冥冥当中亦早为上天必定,而我等再如何挣扎,亦是无用吧。”
“他活之时,爱着的是他的姐姐,忘了的倒是我这师父。他昏倒之时,陪着他的是我这师父,若他那一天醒了,我又要红装素裹,嫁于擎皇。”
“另有那未醒的帝子,说的算的。”
“感谢。”
“水女人。”叶凉看得她那抬头迎雪的模样,亦是体贴道:“这北凉的雪比别的处所,要冷要凉,你还是多加件衣衫好。”
叶凉心头一颤后,他望着那清寂的人儿,久久说不出话语来。
“你...”叶凉望得水之谣那迷离的琉璃水眸,似看得了那一道日夜思念的倩影:是你么?师父...
那所言所语,尽有一种,你我不是错误,便是错过。
就在贰心中波澜潮涌间,水之谣莲步轻踏出几步,螓首轻抬,瞻仰着那漫天飘雪,粉唇轻启:“或许,我这平生,便必定了与他无缘...”
我...
她美眸迷离:“下鬼域,陪他之时。”
“你我可否健忘统统,以师徒相称,就好似...”
“他必然会醒,必然会来找她的!”叶凉双眸刚毅,道:“他不会让她,轻赴鬼域。”
凄清之心波荡而起,水之谣感受着那落于玉面上,那雪花带来的寒意,心念微动:“凉不过,凉儿不归...”
纵死,亦不能负!
那万千悲戚,似因叶凉这一语,而消弭殆尽,水之谣展颜一笑,似笑的那玉面在一瞬,暴露了那白洛水之貌,暴露了倾国倾城,绝世憾见的笑容。
“等着你返来...”
“雪花再凉,毕竟凉不过民气...”
“我不知。”
她那琉璃般的眸子里,出现几缕似宠溺、似悲戚的水波:“不会让他一小我过分孤寂了。”
咚。
那一念,他与她虽未点破,这一透薄昏黄纸纱,却看得比任何时候都是通透。
“这些,你又如何说的定呢。”
他怕面对白洛水,怕一说,便是漏了陷。
那一瞬,他与她心中早已腐败,面前所立,便是相互思念百载,纵使百转鬼域,何如碧落都没法耗费于心的人儿。
这一语...
于贰心机轻起间,水之谣似与他说,又似自言自语,道:“你可知,彼河伯尊与擎皇的十年之约?”
那一刻,她斗转过身,再度翘首望着那茫茫白雪,满足而笑:“此生,能与你再走一途,那纵使嫁于别人,我已无憾了。”
很久,当得叶凉善解人意的走过,为她披上一件披衣后,水之谣才堪堪于那悲惨之念中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