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起家,将淼淼打横抱起,手掌触到她光滑鳞片时,微微一顿,旋即面色如常。
那是卫泠的血石,如何会在他手上!想到卫泠刚才衰弱的声音,淼淼顿时一阵焦心,却又不敢诘责他,明显现在处于下风的是她,有口难言的也是她。
杨复收回视野,看向远处越游越远的身影。淼淼,你最好不要返来,你如果转头,本王此生都不放过你。
泪可凝珠么……杨复面上闪过一丝庞大,逐步被周身水流冲散了力量,再难前行寸步。脑海中两张面孔交叠,重合在一起,是淼淼那双澄彻洁净的双眸,她的脸孔恍惚了,声音却更加清楚。
杨复乌瞳一沉,没有细想,当即跃入河中。
波光泛动的河水中,鲛人的鱼尾在水下若隐若现,透明的薄带像一层层绡纱,跟着鱼尾摆动,漂渺虚幻。她似是发觉到了他的谛视,悄悄地把尾巴藏在身后,殊不知此举只是掩耳盗铃罢了,更是以将她曝露在他面前。
“别动!”杨复喝道。
“……”
来时路上,她尚且在他耳边说:“王爷,我喜好你。”这一句言犹在耳,让他的心软得一塌胡涂,莫非转眼便不作数了吗?
淼淼这回闭得严严实实,一个字都不肯流露。
这个他指谁,他们心知肚明。
鲛人。一只乌黑色的鲛人。
乐山乐水本来隐在暗处,见状纷繁一惊,赶到跟前已然不见四王身影。二人对视一眼,没有游移地下水。
她本来的声音清灵动听,仿佛空谷莺啼,就连娇声叱呵,都听得人浑身酥麻。
杨复撑在她两侧,淡声扣问:“答复我的题目,我便奉告你。”
她下认识低头,果见今儿穿的衣裳还挂在身上,只是下半身的综裙早不晓得沉哪儿去了。这一个小行动,更是确信了杨复的猜想。
杨复眉峰高压:“是不是?”
淼淼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是,我就是!”
他有没有受伤,现在在那里,只要晓得这些,她就能放心了。
淼淼哑口无言,想了又想,“吃饱了撑的。”
她矢口否定:“我不是。”
她怕雪瓯;她从不在他面前哭;她在福船落水的那夜,难怪没有人找获得她,第二天却平安然安地返来了;另有上一次断气,他觉得是彼苍怜悯他,让她起死复生,目下想来或许不是。
他一手制住她双手,一手擒住她精美的下颔,细心打量。玉润冰清普通的小脸,妙目娟娟,芳颜皎皎,端是人间绝世。恰好这张小脸倔强地绷着,就是不肯看他。紧贴着他的娇躯聘婷袅娜,翩若惊鸿,呼吸之间,鼻端染香。
淼淼抿唇,他不是都晓得了,还问!却不知杨复只想让她亲口答复。
他们貌美奥秘,泪可凝珠,代价连城。
但是垂垂的,感受不到身后追逐的气味,她忍不住转头,只见杨复如同一片残叶,孤零零地漂泊在水底,没有动静。她惊诧地瞠圆双眸,来不及多想,身材已经缓慢地朝他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