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章秋谷吃得太急,又是热酒,顿时呛得咳嗽起来,吃了几口茶,方才渐渐平复。
贡春树听了章秋谷讽刺他的话,已经是忍不住笑,又听邵允甫懵懵懂懂说了一番对劲之言,再也忍不住,刚好正喝了一口酒在嘴里,只听“噗嗤”一声,把口中的酒一齐喷了出来,没来得及转头,喷了金小宝一头一脸、淋淋漓漓的,连衣裳也湿了好些。
邵允甫依言。
本来那邵允甫酒量极大,叫侍女拿了几只大玻璃杯出来,那杯子一杯约莫可盛十二两酒。
姨太太也坐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双颊微红。
金小宝一笑,用手巾把身上酒痕揩净,看贡春树时,还在那边狂笑不已。
章秋谷赶紧闪在一旁,还了一礼。
王云生俄然向章秋谷道:“章兄既然赏识阿媛,我把林桂芬保举与章兄可好?”
章秋谷还是不肯。
金小宝皱着眉头,取一块毛巾揩干酒渍,章秋谷就叫人绞了一条手巾过来,亲手递与金小宝,金小宝接了,含笑说声感谢。
未几时,饭菜已经上齐,世人用过干稀饭,客人各自散去。
章秋谷道:“拜把子也不过是一个情势,既然我们订交莫逆,也不必在乎这个情势。”
金小宝被他说得也笑起来。
陈文仙便缩住了手。
章秋谷又与陈文仙附耳说了几句,陈文仙约他当夜到他院中,章秋谷应允,陈文仙便也走了。
只见这位姨太太坐在靠窗一张桌上,斜倚香肩,双蛾半蹙,仿佛想甚么苦衷普通,见王云生和章秋谷出去,赶紧站起。
自此,章秋谷与王云生竟然结成通家之好,偶然王云生不在堆栈中,姨太太见了章秋谷也并不躲避,相互目成眉语,差未几要学那红拂私奔。
贡春树道:“你替我捶背,干脆就多捶两下,如许的棉花拳头捶得不痛不痒的,倒是难受得狠。”
贡春树笑道:“原是你叫我赔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安晓得你的意义呢?”
贡春树更加感觉好笑,竟哈哈大笑起来。
说着便立马叫了伴计上来,要写张便签叫他到石路生大衣庄去拿,却被金小宝一把拦住道:“你此人还真是叫真,我只是开个打趣罢了,你就当真了。不要说只是件衣服,就是别的甚么,也是不打紧的,摆布不过洗下就好了。”
坐了一会,金小宝因为有转局,便先走了。
吃过午餐,抚台换了便衣,同常德府到大堂闲走。俄然瞥见那大堂中间竖着两块石碑,约莫有一丈多高,上面驼碑的乌龟雕得甚是工细,非常高大。抚台看了一会,俄然向常德府笑道:“这个乌龟雕得非常邃密,约莫老兄的一府当中,就要数这乌龟是第一了。”
且说金小宝见了章秋谷,便奉告他与张书玉的事情来,章秋谷不但责怪了贡春树一句。
邵允甫先从章秋谷搳起,章秋谷无法,推让不得,只得也同他搳了五拳,恰是章秋谷输的,邵允甫便送过一大杯酒来,陈文仙伸手过来想要拿去代吃,早被邵允甫一手按住酒杯,道:“不准代酒,代者要罚十大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