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外是宽广平整的大道，横贯南北，直通宫禁。此时夜深人静，行人已经绝迹，只要鸿胪寺一驾挂着红灯的马车缓缓走过。月光洒在被行人鞋底磨光的青石路面上，别有一番清冷。明月挂在高塔的檐下，垂柳拂过马车的顶篷。

　　息衍却还是背动手，只是调转目光，看向快马驰来的方向。那乘鸿胪寺的车马本来正跟在他们叔侄背后安步，此时却俄然有五匹健马呈现在车后。借着月光，马背上的骑士们手中握着长达八尺的长杆，此中四骑一起颤栗长杆，攻向阿谁骑黑马的人。四骑的共同极其奇妙，散开在黑马的四角。四根长杆有的攒刺，有的平挥，带起降落的风声，封闭了敌手周身统统的空间。

“哦，”息衍点头，“本来另有聚赌。不过姬野我晓得的，夙来都贫困得志，如何会有钱输给你们？”

　　八月二十八，已是初秋时节。秋风渐起，贩子两侧的草木上已出现苍苍的秋色。更夫一声声梆子传来，倍添秋愁。

几个门生相互递了递眼色，还是太尉府的二公子雷云正柯仗着父亲的威名，略微有几分胆量，一扬头道：“姬野抢了我们的钱！”

吕归尘一哑，低下头去，俄然没了下文。

　　“莫非除了你我二人，下唐国另有人能摆布军务？”仆人抬起褐色的眼睛，直视来客。

　　车顶篷上的两人别离持着长杆和利剑，在马车奔驰的颠簸中对视。长杆在长度上占有了上风，不过敌手手中的，是一柄泛着青气的名刃，两边各有顾忌，一时对峙起来。

声如雷霆，惊得几名军人抬脚悬在半空，呆呆地站在那边。他们转过眼看清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四周静得能够闻声一根针落地。

“找甚么金吾卫？”息衍笑，“你不就是金吾卫么？”

　　停马在远处张望的息衍悠然扑灭烟杆，颇安闲地抽了一口，浅笑着看向满脸惨白的侄儿：“息辕，你神采如何那么丢脸？”

“也好，”息衍道，“我们下唐积弱已久，尚武之风不盛，与其你们把时候花在青楼妓馆里，倒不如伸展筋骨，研修武学。”

拓跋将军府，简朴的中堂上，主客两边遥遥对坐，并不说话。烟草燃烧的青烟袅袅腾起，一身黑袍的客人抽着烟杆，目光却逗留在院中的槿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