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火团中还夹着乌黑的球形包裹,都对准了殇阳关的城门。那些包裹在城门外的千斤闸上纷繁分裂,此中所含的黄油却从城门的裂缝中透了出来。带队支撑城门的百夫长在那些黄油上摸了一把,满手的光滑,他在鼻端一闻:“是牛油!”
“水源?”嬴无翳目光生寒,“你不是也曾说殇阳关的泉脉是两山泉水,深埋在地下,白毅如果想探明泉脉,起码也要勘察一年的么?”
“笑话!”张博喝道,“就是不消人质威胁,天下甚么军马是我雷骑军的敌手?”
谢玄不再言语,低头候在一边。
“公爷,公爷!”张博赤着上身,双手提刀突入了嬴无翳的大帐。
“战略是有的,我也应允他去实施,叮咛苏元朗去共同他的行动。不过,你信赖国师么?”嬴无翳斜眼看着谢玄。
“如许下去弓手没法对准。”谢玄点头。
“传闻小舟公主是楚卫国主最敬爱的女儿,身价可谓倾国倾城。如果用以威胁,白毅也不能没有顾忌。”
“足以守城。以殇阳关的险要,即便我军中毒,白毅趁机强攻也绝没有胜算。以白毅的聪明,毫不会算不清楚。”谢玄道,“以是他变更雄师,做出攻城的姿势,但是这一定是他致命的一着。”
“不要慌,”嬴无翳神采不动,“传医官!”
微弱的风从南面的田野上澎湃而来,锋利得如同刀锋。
“我们在白毅身上吃的亏,已经不小了,”嬴无翳一振铠甲,“张博,传令雷骑全军喂马!”
“公爷,火势太大,还是避一下为好,”谢玄提示道。
“喂好了!”张广博声回应。
“那就叫他们列队!”
嬴无翳摆手止住两人的争辩。
阿玉儿点头,一张晶莹如玉的面庞上尽是刚毅:“女儿不怕!”
一身红色皮甲的赤旅百夫长直突入帐,他已经等不及通报:“公爷!将军!出事了!”
嬴无翳微微合上眼睛,深思半晌,长叹一声:“并非你过于自大,是你真的不如白毅。”
炬石车不竭地射,数十万斤木料堆积在城墙四周燃烧。浓烈的黑烟腾空而起,仿佛一道黑幕把白石砌成的大城完整遮住,弓手不但看不清内里,并且还要忍耐浓烟中刺激的气味,烟熏得他们双眼红肿堕泪,只能自觉标射。
嬴无翳嘲笑:“白毅已经抢得先手,不过这盘棋,谁赢在最后还是未知之数,喂好了马,有你冲锋杀敌的机遇。”
医官捧上瓷盘:“怕是乌头、狼毒一类的东西,针刺喉间,有淡紫的色彩,印堂青而神采赤红,中毒的人抽搐,炎热,呼吸不畅,恰是这类东洋装用后的症状。”
“是不是,阿玉儿?”嬴无翳浅笑着挽起女儿的手,手指悄悄刮过女儿柔滑的面庞,而后大踏步地出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