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苗王还年青，苍狼那孩子已经是青出于蓝了，置之死地而后生，苗疆或许会走向下一个盛朝也不必然。”史艳文饮了一口酒又道，“先生心中的担忧或可放下了。”

半月湾不大，风景也很浅显，作为鬼漠边沿独一的绿洲，游走贩子的常驻地，沙寇流匪不定时要来观光一番，这四周的植被也被粉碎了很多，再有个二三十年恐怕就要藏匿沙中了。

“乖苍狼应当不会介怀。”

史艳文苦笑一声，无法道：“旧事已矣，我记念当时的豪情壮义，却不想再融己身入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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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先生寝不成寐，倒发了诗性？”

“哈，先生还真是筹办全面。”史艳文不客气的披了大氅，盯着竞日孤鸣从第三个箱子里拿出的酒坛子一笑，“只是炎云不堪酒力，太烈的酒怕是明天就起不来了。”

渴了？

如许也好。

“……”史艳文握着酒杯的手一紧，笑容一时有些生硬。

还在这么偏僻的处所遇见了你。

那人长长的手臂超出了他的右肩，整小我也像一座大山一样压了下来，双眼被暗中袒护，眼角嘴角还带着未曾散去的笑意余韵，背脊却像变成了戈壁中刚正不阿的白杨。

酒面闪闪发亮，炭火间明灭的火光变大了些，史艳文往竞日孤鸣的方向靠了靠，也紧挨着箱子，将有些混乱的长发顺到一边，“提及来我已经好久没喝过如许……苗疆的酒了。”

“……先生，”史艳文怔了怔，眼神一变再变，神采微微泛红，一丝笑意节制不住的从嘴角散开，声音一软，无法的瞪了他一眼，“先生惯会作弄人。”

“恩……”竞日孤鸣一挑眉，“如果银燕感觉费事的话，或许小苍狼能够代庖。”

“不堪回顾的旧事？”

味道公然跟设想中一样的“和顺”。

“世情恶衰竭，万事随转烛……”

竞日孤鸣拢拢膝上的棉被，道：“这几年苗疆经历了元邪皇之乱，气力大减，军队人数裁缩，这边疆之地天然也没有那么多精力顾忌了。”

竞日孤鸣不动声色地接了酒杯，看着对方眼里像是装了小火星般闪着激灵，也开着打趣，“我的恩德，可不好还。”

“那就用这个还吧。”

“恩！”

说着却没了声音，竞日孤鸣盯着水中的星星等了半天也不见持续答话，不由得侧眼一瞧，那人正眼观鼻鼻观心，像是入迷了。

不过竞日孤鸣也没筹算多问，只是两人就如许站在北风里可要不得，更何况现在已近中夜。

想来虽非不堪回顾，也算的上是心头积郁了。

“呵呵，”史艳文不由轻笑，有些慌乱的护着将近溢出来的酒杯，“的确费不了多大力量，只怕银燕还嫌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