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像他如许藏头露尾的人，不但是说的话，做的事都不能叫人佩服，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如果真的惊骇，呼吸却如许清浅，如果装的，那些微的生硬感又不似作假。

毕竟吃多了大鱼大肉，喝惯了美酒香茶，住久了高庭大院，享用着美侍成群、权力加身，任谁也不肯俄然回到清居闲庭。

吴辅更冷了。

“……”他很想说是，如果这氛围能不这么严峻的话。

装的挺像。

也不算太蠢。

竞日孤鸣笑看他一眼，渐渐向外走去，“石塔孤冷，艳文今后就在这儿歇息吧，待会我会叫人送火炉暖被过来。”

竞日孤鸣点头一叹，“真不幸。”

“……”竞日孤鸣说的朴拙，仿佛究竟就是如此，史艳文欲言又止的回道，“那还真是多谢先生了。”

拿走床头披肩裘衣，史艳文退出门口时还稍显流连的看了一眼房内――他真冷。

竞日孤鸣往中间轻移，拍了拍软榻，“坐这吧。”

走的时候几乎闯进阵法里了。

“晨安。”竞日孤鸣笑眯眯道。

不知如何就坐了那么久，还画了那样一赴画，一幅不实在的画――史艳文那样的谦谦君子，中原魁首大儒侠，一点点动静就能将之惊醒，却被一只老鼠扯了头发还不自知。

史艳文想了想，“应当有，十之八九吧。”

竞日孤鸣笑而不语，拿了书落拓得意的踱步出去，走远了才道：“先去洗漱吧，东西都放在药泉了，我在凉亭等艳文用膳。”

史艳文正想回绝，却猛地被拉了一个踉跄，但见竞日孤鸣又落寞叹问，“还是你仍在介怀漠市所言，不屑与我同塌？”

吴辅难堪的挠挠头，“那不是，没想起来嘛……”

从他出了竞日孤鸣的房间开端就没了踪迹，难不成是迷恋那边的暖和，留下了？

史艳文笑笑，起家开门，由远及近，传来轻重不一的踏步声。

……仿佛也不必然。

竞日孤鸣收敛神采，心有戚戚焉，俄然有些了解当初墨苍离与他对峙时的表情了。

也没甚么大不了的。

史艳文看了他一眼，语气一软，“先生合该唤醒我的。”

这群人，苗疆蒙难时躲得倒远，现在天下承平了，反而想翻出这些陈年旧账来证证威风了。

“目前为止，”竞日孤鸣看着他，“没有。”

竞日孤鸣挑了挑眉，史艳文也看了他一眼。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格，刚巧照在书房的床头，史艳文被这亮光刺醒，模恍惚糊的遮挡了视野，轻叹口气。

吴辅沉默地看着两人，被那举止行动间透出的奇特感惊的一愣，中原大儒侠与苗疆北竞王干系本来这么好么？如何上头半点动静都没接到过？另有……

现在光阴静好，竞日孤鸣拿的书被搁置一旁，被打理安妥的软椅轻易让人倦怠，但他却忍不下内心的雀跃，嘴角笑意不减，部下投喂着跳来跳去的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