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炊烟，在乳红色的苍穹下袅娜四散，就像是一幅绝美的丹青，但任何丹青妙手也休想描画得出。

断念兰道：“你……你如何会发觉的？”

小鱼儿道：“一条小蛇就算是真的，也没甚么可骇。”

小鱼儿喝道：“莫慌，捉蛇打狗的本领我最在行！”

两人一骑，策马疾走，两人俱是满头大汗，都已将面具取了下来，小鱼儿悄悄道：“小白菜，辛苦你了，抱愧抱愧……”

断念兰展颜笑道：“这倒是怪事，他倒真像是和你有缘，不然，就凭你叫他那几声老弟，他只怕已经要割下你的舌头了。”

小鱼儿脸上虽在笑着，内心却不由透出一股寒意。

碧蛇神君在树上一滑一闪，便“嗖”地跳了下来，从顿时一把抓了小鱼儿，厉声怒喝道：“吐出来！”

小鱼儿道：“这条蛇天然就是‘十二星相’中的人。”

那白发苍苍的老婆子已不见了。

断念兰道：“‘十二星相’独一失手的一次，传闻就是栽在燕南天手上，他们若晓得燕南天有剑谱留下，又怎肯放过。”

小鱼儿发笑道：“不怕真的怕假的，为甚么？”

小鱼儿笑道：“晓得的愈多，就惊骇的愈多，倒不如干脆甚么都不晓得，不管遇着甚么人，都能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和他拼了再说。”

缓缓摊开手掌，掌心固结着几滴血珠，竟是黑的。

断念兰嘶声道：“你就给他吧，归正……归正我们已用不着了。”

只见那老夫已擦洁净了桌子，摆上了四副碗筷，笑道：“两位稍坐，老夫瞧瞧老婆子饭可煮好了没。”

碧蛇神君怒道：“小鬼，临死还要贫嘴！”

小鱼儿苦笑点头道：“唉……女人，你要瞧，就瞧瞧吧。”

断念兰已站了起来，不住向小鱼儿使眼色。

只见前面有个小小的山村，现在固然只不过曙色初露，但这山村的屋顶上，却已袅袅升起了炊烟。

小鱼儿取出块金子，抛在地上，又用块焦柴，在墙上写了十个大字：“厚殓两人，不然必追你命！”忽听门外马嘶，小鱼儿立即冲出去，一条小蛇已沿着马腿在往上爬。小鱼儿撕下条衣衿，将蛇掸在地上，踩得稀烂，摸着马鬃道：“小白菜，莫要怕，这些恶人害不死你的，也休想害得死我。”拉着断念兰上马，打马飞奔而去。

断念兰失声惊呼，小鱼儿已调转马头，往中间一条岔道冲了畴昔，这条路固然局促，但两旁竟有林荫夹道。

断念兰垂下了头，沉默半晌，幽幽道：“我晓得你一打哈哈，说的就不是实话。”

小鱼儿也不抵挡闪避，任凭他拖上马，却趁机将那张纸吞了下去，伸开嘴笑道：“吐不出来了。”

断念兰道：“不错，这‘食鹿神君’，恰是‘十二星相’中最恶毒、最奸刁的一人，他的老窝就在青海……唉！我本该早已想到他要向我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