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近是他平生第一次堕泪，他也不晓得这是感激的泪，是哀痛的泪，是气愤的泪，还是惭愧的泪？

小鱼儿目中俄然流下泪来。

“喂，小女人想谁呀，是在想我？”

小鱼儿道：“我没有兵器。”

因而小鱼儿就在这走江湖、玩杂耍的“海家班”留了下来，每天翻筋斗，过着别致却又浅显的日子。

小鱼儿身子一偏，竟抢入剑光，一掌拍在白凌霄胸膛上。他并未用出尽力，但白凌霄却惨呼一声，口中鲜血狂喷而出，整小我就像是一棵草似的软软地倒了下去。淡绿的衣衫上，染满了鲜血画成的桃花。

江别鹤厉声道：“很好，你装得很像，但不管如何，我还是要你的命！”他一步蹿畴昔，手掌向白叟顶门直击而下。

白叟大笑道：“你若真能翻一百六十个……不，只要能翻八十个筋斗，这行饭就能吃上个一辈子了，虽没有甚么好的吃，但也有酒有肉。”

小鱼儿悠悠道：“但我却俄然发觉，你还是少了样感情。你彻头彻尾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你身上流的血，只怕都是冷的。”

奇特，花无缺如何能忍耐如此俗气陋劣的人……唉！花无缺原是甚么人都能忍耐的，因为他底子未将任何人瞧在眼里，对他说来，世上统统的人全都差未几，他底子不必为他们活力。

这又是多么豁达的人们――小鱼儿现在想过的，恰是这类只要“明天”，没有“明天”的日子。

门外是条走廊，走廊的绝顶有间小屋，屋里有炉火，火上烧着壶水，白叟正蹲在壶边，等着水沸。他动也不动地蹲在那边，显得那么宁静，那么安好。

喝声出口，手一扬，李明生那好几百斤重的身子，竟被他直摔出去，跌在几丈外，即使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他长叹了一声，缓缓接道：“你既没有真正爱过一小我，也没有真正恨过一小我，你没有痛苦，也没有欢乐……别人或许都恋慕你，我却感觉你活着实在没有甚么意义。”

她麻痹地在绳索上走着，人群的欢笑声、鼓掌声，都仿佛已间隔她非常悠远，非常悠远……只因她的心，已飞奔到远方。

小鱼儿仰天一笑，道：“好，现在我话已说完了，你尽管脱手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在几招内将我杀死！”

他又长叹一声，道：“就算你要杀人，你内心都一定以为他是该杀的。”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道：“你最多能翻几个？”

人群又惊呼起来，白凌霄面色大变，反手拔剑，“锵”的，长剑出鞘，毒蛇般直刺小鱼儿胸膛。

在这一顷刻，海红珠只觉六合都已在她面前崩裂。她闭起眼睛，甚么都感受不到了。

谁也不晓得他发楞的时候，恰是在深思着武功中最最奥妙的窍要，普天之下几近没有几小我晓得的武功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