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缸里的米粒屈指可数，面粉也仅仅剩下一小捧，吃完这一顿，下顿的下落便不晓得在那里了。秦羽瑶垂垂沉下脸，拿过一只出缺口的破碗，撸起袖子伸手进缸，把缸底的米粒全数捡出来，淘洁净了倒进锅里，又舀出两瓢净水添出来。稀稀少疏的米粒被水冲得浮了起来，又渐渐地散落在乌黑的锅底。

李氏瞪着秦羽瑶手中比拇指粗不了多少的胡萝卜，以及鸡蛋大小的土豆，又惊又气：“是不是又叫孙氏拿走了？你，你叫我说甚么好！宝儿才三岁，这么小小的孩子，你成日里饿着他，能长得健壮结实吗？你如何就这么不懂事？”

“那行。”李氏回声，抱着宝儿坐在小木桩上，将篮子翻开一角，笑眯眯地说：“瞧舅妈给你带了甚么？”四五只白面馒头上面，藏着一只油纸包，李氏揭开一条缝，顷刻间，诱人的香味飘了出来。宝儿眼睛一亮，欣喜得快跳起来：“是――”

秦氏是个非常无能的女人，哪怕给她几亩薄田，也能够收成饱满巨大的土豆。之以是就剩下这两个，是因为全被秦氏的娘，孙氏拿走了。

秦羽瑶笑了一下：“另有甚么想不通的呢？王氏是我的弟妹，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打，她不但不为我出头，竟捡了我的银子就跑，也没有去村里喊人来救我。反倒是嫂子你，着仓猝慌地来看我，又为我和宝儿送来吃的。比拟之下，那样的娘家，不要也罢！”

“得了，你做饭吧。”李氏的声音有些冷酷，瞧了眼跟在秦羽瑶身后小尾巴似的宝儿，挽起袖子道：“我给你帮手。”

李氏的语气里有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放下宝儿起家道：“好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罢。”

“算了，我也不说你了。我刚才把事儿都跟平哥、爹娘说了，本来筹算着吃过饭就替你要返来。但是我瞧着你这软趴趴的性子，多数是我们枉做好人。”李氏的声音非常冷酷，“那十两银子到你弟妇王氏手中，跟到你娘孙氏手中有何辨别？照你这性子，哪怕我们替你要了返来，转眼又叫孙氏给你要走了。”

“嗨，客气甚么？”李氏热忱的大嗓门，带着沁透民气的暖和：“正筹办做饭呢？我瞧瞧你做得甚么？”李氏走到灶台前，往锅里一探头，待看到锅里稀稀落落的几粒米，不由得沉下脸来：“你就给宝儿吃这个？”再看向秦羽瑶的目光，便没有了那股亲热劲儿。

“妹子？妹子做饭了吗？”李氏的声音从院子外头传来，把秦羽瑶从回想中打断。秦羽瑶把柴火往锅底一塞，站起家拍拍灰尘走了出去，只见李氏挎着一只篮子走出去：“我瞧着那群混账东西把你家里祸害成如许，怕你跟宝儿没得饭吃，便给你捎来几只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