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副呆呆怔怔的模样，落在世人眼中，却不由得又是别的一番表现。

“如何没用？起码――”周尚书俄然住了口，眯了眯眼睛，再看向秦太傅时，顿时有些明白了：“好啊，我说你推三阻四的做甚么，本来你心中早有设法，倒是不肯本身出头，非要拉上我？”

天子闻言，却不由得眉头微皱。他只不过问了她一句，她答一句“是”或“不是”便罢了，却答得这么多，是甚么意义？逼着他当场处理此事么？如果不予答复，竟是要将他比作昏庸之君么？

中间的周尚书，倒是最早一批投奔天子，如秦太傅普通，乃是少有的一向被天子正视之人。现在听了秦太傅的话，不由得又是丢了筷子，道：“你说，那女子有何伤害？说得准了，本大人便想一想招儿。”

目光所至，却只见一袭白衣缓缓站起，从那辆轮椅上走下来，迈动脚步稳稳地朝这边行来：“谁敢动她？”

天子尚将来得及开口，便只听皇后怒斥道：“婉儿！休要没大没小，不分场合！此处不是你混闹之处，快些退下！”

宇文婉儿没有推测，夙来心疼她的天子，竟然是如此罔顾是非。一阵瞠目结舌后，怒道：“谁敢？！”

“如何是秦氏污了大师的眼？秦氏倒是做错了甚么？”宇文婉儿抓着天子的手臂，只是不依：“父皇不奖惩做好事的人，却要奖惩被孤负的人，倒是何事理？”

在二十年前曾经弑父戮子，将宗族以内的男丁殛毙一空，却在二十年后颇得民气的天子，现在龙颜大怒，竟吓得身后的几位妃嫔们都忍不住神采一白。

秦太傅放下筷子，从袖中抽脱手帕，细心擦了擦手，方道：“皇上不喜她，皇后不喜她，贵妃不喜她，丞相不喜她，宁国公不喜她，这一干人都不喜她，她又能有甚么好了局？”

份位仅次于皇后的李贵妃，现在站在皇后的侧火线，用力朝宇文婉儿使眼色。恰好宇文婉儿只是假装看不见，直把李贵妃气得不得了，便狠狠剜向站在一旁的秦羽瑶。

被天子批一句凶悍，如果换了平常女子，只怕要吓得花容失容，跪地请罪了。恰好秦羽瑶并不怕，且不说宇文婉儿就在中间，她说了会护着她。便是宇文轩也在此，秦羽瑶方才已经瞧见他的身形，想来不会叫她死在这里。

秦太傅当时觉得，这个女儿必定是没了，一时心中欣然难言。偶然候也会想，也许他的女儿福大命大，并没有死去呢？抱着这丝但愿，他才勇于面对秦夫人，勇于面对阿谁顶替了他的女儿，享用繁华繁华的孩子。

谁知，皇上竟然对他如此眷顾，不由得大为感激。

顾青臣看了看宇文婉儿，又看了看秦羽瑶，心中一片怔怔。不知不觉中，脑中蒋明珠的面庞浮了上来，虽也算得上等色彩，但是与宇文婉儿与秦羽瑶比拟，竟然底子没得比，非论面貌还是气度都输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