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嵘恐怕他再诘问，遂闭了眼假寐，只是比来实在累得很，一歇下来，只觉浑身的筋骨都不想转动，没多久便真的睡了畴昔。

“我天然是为丞相着想。”

大夫被人从睡梦中喊醒，仓猝披了衣衫就赶过来，虽不知司马嵘的身份，但见王述之神采凝重，对其极其看重，天然不敢怠慢，号了脉以后说是得了风寒，开些药好生疗养便可病愈。

王述之皱了皱眉，随即又伸展开来，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是为王氏着想，你呢？”

王述之看着他别扭的模样，忍不住悄悄一笑，顺了他的意，拾起软垫塞在他背后，让他靠着车厢壁，回身提笔敏捷写完，将信装入信封，交给信得过的亲兵，让他送往都城。

“给夏知章的信。”王述之直勾勾看着他，微露笑意，“晏清，待你规复精力，还会这么乖么？”

王述之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他高低转动的喉结上，哑声道：“换好了？”

司马嵘皱起眉头，低低“嗯”了一声，许是感觉他手心的凉意非常受用，下认识将他的手按住。

王述之见他如此反应，一双通俗的眸子顿时燃起火来，仓猝松开手，嘶哑地轻咳一声，回身去拿了洁净的帕子来给他擦身。

司马嵘怔怔地看着他，或许是因为抱病的原因，向来幽沉的双眸竟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就连视野都变得轻柔几分，低声道：“丞相在写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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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嵘见他面上一派体贴之色，垂眼抿了抿唇：“是。”

营帐内只要他们二人，在雨声的映托下显得非常沉寂，司马嵘莫名严峻起来，举止也没出处变得拘束，先是留了亵裤，将上身擦干，再穿上亵衣、长衫，最后在长衫的讳饰下，才将亵裤换了。

王述之低着头，目光落在他轻眨的眼睫上，忍不住腾脱手来摸了摸：“晏清，你担忧我伯父谋反？为何？”

司马嵘不安闲地眨了眨眼：“外有劲敌，大晋应高低一心，不该内哄。”

司马嵘正为本身的别扭无地自容，闻言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嗯？”

他以往在宫中由下人服侍时，赤身*算是习觉得常，可眼下这别扭模样，倒像是遇着登徒子的良家媳妇，不等身后的人讽刺，本身就差点被呕出血来，神采极其丢脸。

司马嵘面色大窘：“我本身来。”

王述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见他耳侧缠着淋湿的发丝，吵嘴清楚,如乌墨缠着白玉，非常诱人,忍不住抬手去拨弄,看着乌黑的发丝紧贴耳际缓缓滑过，暴露整只莹润的耳垂，不由沉了气味，指尖轻抚上去。

司马嵘心中并不绝望，淡然道：“深宫内，远比内里庞大很多，一下子将大树连根拔起，谈何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