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述之瞟了眼门口探头探脑的王亭，扬声道：“何事？”

王述之一贯沉着，只是碰到司马嵘的事便乱了阵脚，一听裴亮的劝谏，很快沉着下来拍着额头来回踱步，压住心中的躁动：“你说得对！”

天子谁都不见,连丞相的面子都不给,却恰好每日召见毅王，这还不较着？定然是被毅王囚禁了。

“谢大报酬朝廷两次出征,不但光复了凉国故乡,更是将秦国一举击退，现在秦国已自顾不暇,这都是谢大人的功绩啊！可高傲军归京以来，朝廷对谢大人却不闻不问，实在令民气寒。毅王他……”说着便俄然顿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王述之敏捷沉着下来，尽力摆出一副淡然模样，只是脑中固然复苏，心中却早已乱成一片，双手在身侧握紧松开，松开又握紧，如此几次数次，再深吸一口气，猛地回身回到书房坐下。

王述之冲到门口，心跳加快，不知是欣喜多一些，还是忧愁多一些，只感觉面前的统统都变得恍惚起来，越靠近马车，走得越慢，每一步都如令媛重。

“好！好！好极了！”王述之差点语无伦次，“王亭！快把裴亮叫过来！”

陆子修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模样，看向他的目光便带了几分别致的打量。

丞相府早已做好一应筹办，拆了侧门门槛让马车直接入内，入了大门便不消担忧被故意人看到。

王述之面露惊奇：“陆子宣的信？你肯定要给我看这封家书？”

王述之挥挥手，面露倦怠。

“他……”王述之嗓音沙哑，如何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与冲动，深吸口气再次将信从看到尾，似抓住了拯救稻草，双眼黏在信中拔不出来，“他当真在吴郡？”

终究见到朝思暮想的人，王述之眼底突然出现赤色，似被攥紧了喉咙，张了张嘴竟发不出声音，抬手谨慎翼翼轻触司马嵘惨白肥胖的脸颊，无声道：“晏清……”

“是。”

天子已好久未曾露面,太子又下落不明,王述之并未多说甚么，大臣们天然也不敢开腔,可谁都不是傻子,早已嗅出此中分歧的味道。

“我记得，元生在你府中过得极好。”

毅王一开端还谨言慎行,可光阴久了,耐烦耗尽,便不再偷偷摸摸,干脆大摇大摆地进宫。

王述之点头，将信交给他，叮咛道：“去挑最精干的保护，我要出京！”又扬声冲内里喊，“王亭，备马备车，最温馨的车！”

“他啊……”王述之压下心底的忧愁，斜倚矮几昂首笑看着他，“伯父说的是晏清么？他……失落了。”

二人正低声说着话，内里俄然传来王亭的声音：“丞相，大司马来了。”

这是陆子修去接的人，不成能直接回丞相府，现在大门外四周虎视眈眈，必然要耐着性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