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述之敛起唇边含笑，放下快意朝他看过来，“你可查清楚了？”

司马嵘随便一瞟便能看到百姓们热切的目光，又道：“丞相说得在理，只是没了马车，小人两只手怕是要忙不过来了。”

王述之听得风趣，侧头朝司马嵘打量一眼，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本来你长得好竟是我的功绩？我如何不记得我何时生过你这般大的儿子？”

这一日，王述之走到哪儿，百姓们崇拜的目光就跟到哪儿，而其他朝臣则是马车行到哪儿，百姓们的指指导点就跟到哪儿。

“那是丞相呐！丞相本日竟然未乘马车！”

二人唱完了双簧，四周的百姓早已从冲动变成赞叹敬佩，年青女子们犹踌躇豫地收起手中香囊，仿佛再多扔一个就要将他们累趴下来，最后只好让开一条道，满眼不舍地目送他们分开。

王述之将他叫进书房内，屏退了旁人，拂袖坐下，猎奇问道：“查得如何了？”

王述之带着司马嵘从冷巷的另一头绕出来，低头欲掸衣袖，这才重视到身上的衣裳已经干清干净，不由转头朝司马嵘看了一眼，见他正皱着眉头揉肩，便停下脚步：“如何？摔疼了？”

二人很快就被团团围住，有施礼的，有打号召的，有上来就往他们手里塞香帕的，热忱难以抵挡，几近寸步难行。

司马嵘高低打量他一眼，见他神清气爽，笑得又如此张狂，忽地有些无语：“丞相那里疼？”

裴亮面露惭愧：“部属办事不力。”

“嗯？”王述之顿住脚步，转头看他，眼中暴露几分笑意，“拍马屁都拍得不着调。”

“是。”司马嵘想起本身滚上马车时仿佛是让他护着的，不由抬眼朝他看了看，“丞相可有那里摔疼了？”

“陆太守对王迟极不待见，他们父子二人曾因王迟入京一事起过争论。”

司马嵘垂眉耷目，只作没瞥见。

中间的亭台楼阁憋笑不已。

“那是天然，丞相身边的嘛！不然能长得这么都雅？”

司马嵘暗笑他故作姿势，面上却只能憋着，正色道：“丞相不必担忧，先前摔上马车时离宫门不远，四周并无百姓，亲目睹到的只要诸位大臣。”

“是呀是呀，丞相靠着两条腿高低朝，他们却舒舒畅服坐在马车内，啧啧……”

王述之抬手扶额：“头疼。”

王述之微微眯眼，上回与陆温叙话，便已发觉他仿佛对王迟并不对劲，现在看来，这此中恐怕有些渊源。

王述之微挑眉梢，心中顿时了然，笑应道：“无妨，马车留一辆急用便可，现在战乱未息，朝廷需求用银两的处所多，我身为百官之首，天然当省则省。”

司马嵘趁着人多之际开口：“丞相为民着想是美意，可您再如何节衣缩食都不能先把马车给省了，您看朝中诸位大臣有哪位是不坐马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