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事？”太子面色一紧，立即坐直身子。

司马嵘见他笑得如此张狂，牙痒得短长，深吸口气，也跟着他笑起来，不过这笑容却显得冷森森的，接着便趁其不备，拉过他广大的袖子往眉心一按。

“既然他并无大才，我支撑他何为么？”王述之抬眼看着他，笑意中添了几分审度与锋利，仿佛能将人假装的皮郛一层层剥开。

“哎哎！别乱动！”王述之见他抬手欲擦，仓猝将他的手握住，对上他几近喷火的两只眸子，忍不住大笑，“乱擦会变成花脸，不擦还可算美人痣，你可要好好衡量一番才是，哈哈哈哈！”

王述之目不转睛地看了他半晌，垂眼笑起来，提笔蘸墨：“伯父看重的是四皇子的仁厚，我却更看重才气，现在外有劲敌觊觎，内有世族相互排挤，正值多事之秋，我帮手一个无能的君主做甚么？”

“千真万确！”

“何必那么费事，丞相照着衣袖依样画葫芦便是。”

上辈子王氏造反结局如何，他没机遇看到，但按照当时的情势能够猜想出来，王氏讨不了好处。

虽开口杜口自称部属，可这语气倒是愈来愈贫乏敬意了。

刚说完，司马嵘便为本身的脱口而出话悔怨了。

“四皇子与丞相夙来靠近，莫非是部属妄断了？再说，大皇子已封王阔别都城，二皇子乃病弱之身，现在宫中除了太子与四皇子，剩下的几位皇子年纪尚幼……”

太子沉着脸：“丞相查出来了么？夏永思可还活着？”

王述之深沉道：“我要状告太子！”

拂晓之际，雪势已停，推开窗往外看去，满目银装素裹，唯有迎寒傲立的冬梅装点出几点嫣红。

王述之在一旁坐下，拾起广袖开端研墨，手中力道舒缓，面上亦瞧不出任何忧愁之色，抬眼朝司马嵘看了看，含笑道：“晏清，你从那边看出我支撑的是四皇子？”

司马嵘微微一笑：“丞相感觉如何？”

司马嵘让他这目光看得直想蹙眉，撇开首道：“如果四皇子能够顺利登基，将来必定对丞相言听计从，丞相及家属便不必整日忧心忡忡，王氏门楣更可屹如泰山。”

侍从眼神利得很，一眼就认出他衣袖上的图案，从速回身憋着笑走出去了。

司马嵘怔了怔，直直盯着他低垂的端倪，心机敏捷转了一遍，却猜不透他在想甚么，便问：“郗氏逐步陵夷，四皇子又并无大才，丞相为何不支撑四皇子？”

“丞相并未查出来，疗养两今后又上路了，夏永思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传闻去被他叔父拎去寺院念佛了。”

王述之将司马嵘眉心的墨擦洁净，见天气已晚，便与他一起用了饭，又坐回案前，重新提笔。

王述之不但毫不在乎，还心中暗喜，盯着他眉心浅得只剩印子的墨迹，大笑不止：“唉……可惜了那么好的一颗美人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