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豫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不甚在乎地点点头，目光转向其别人，与他们抱了抱拳便在一旁入坐，问道：“述之，传闻你见到京中有秦人的探子出没？”

王述之笑容满面：“晏清如果也如你们这般，我每日与他昂首不见低头见，岂不是要被唠叨死？”

“此事恐怕不易。”开口的是幕府处置丁文石，见王豫朝本身看过来，便道，“大司马当年收伏青州、兖州，已经声望极高，再请北伐便频频遭拒，此次恐怕也会如此，皇上若同意北伐，说不定会将此重担交给庾大将军。”

丁文石听得连连点头：“晏清兄可不要长别人志气灭本身威风，庾大将军会吃败仗，大司马却不会，更何况，此战难易又岂是你随口一说便知的？”

王述之见他执意要将鹤氅脱了，点头而笑：“让你穿你就穿戴，我又不冷。”

王述之笑起来：“不忙着出来，本日来得早，我们登上山顶瞧瞧，你还未曾去过罢？”

司马嵘朝王述之看了一眼，见他正盯着本身笑，便道：“丞相请恕部属直言，此时正值寒冬，北伐于我们倒霉，大司马此去只怕适得其反，而庾大将军新立大功，正迟疑满志，将此机遇留给他，他必不会踌躇。”

司马嵘随口应道：“举目见日，不见长安。”

王豫不成置信地看着他，随即沉了脸：“述之，你如何如此肆意妄为，竟听信一个侍从的胡言乱语？此事非同儿戏！”

王述之微怔，眼角悠然的笑意变得有些庞大：“你才十七岁，怎地想这么多？朝廷迁都建康时，你我尚未出世，现在满朝文武过惯了偏安的日子，怕是也很少有人能生出你如许的感到。”

王述之替他弥补道：“字晏清。”

司马嵘：“……”

司马嵘听他自吹自擂，与他对视半晌，忽觉好笑，忙转开目光：“部属可贵登高望远，直抒胸臆罢了，丞相见笑。”

世人见他姿势散逸、胸有成足，心中总算安宁了些，想着毕竟另有大司马兵权在握，皇上就算不将王述之放在眼中，也要对王豫顾忌三分，更何况朝中半数都与王氏休戚相干，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上也是稀有的，即便故意，怕是也有力。

二人登上山顶时，正值日出时分，凭栏远眺，可见东面水天一色，红日迎着朝霞跃但是出，映在江面上波光粼粼，不期然便叫人生出几分豪放之感，只是目光往北转去，望着无尽的天涯，又增欣然。

来的都是朝中一些凭借王氏的老臣，幸亏他们还不知晏清是谁，闻言只是愣了一下，倒是中间一些幕僚将目光投向司马嵘，盯着他刚脱下的鹤氅打量一番，神采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