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亮：“……”

出了城门，王述之俄然拍拍本身额头，笑起来：“倒是忘了一件事，王迟，你原名叫甚么？”

司马嵘：“……”

司马嵘已被免除奴籍，王述之却仍然将他留在身边使唤，也并未别的给他安排住处，仿佛是成心让他身兼侍从与幕僚两重身份，是以二人还是共乘一车，司马嵘不会骑马，如此倒也乐得轻松。

王述之浅酌一口，笑道：“对了，王迟已被我免除奴籍，他不肯改名，我便为他赐字晏清，此后他规复自在之身，算是幕府中人了。”

裴亮细心想了想，点点头：“丞相所言在理。”

王述之侧身让开，抬手将司马嵘拉到身前，含笑道：“我身边这位名叫王迟，字晏清，今后与诸位便是同僚。”

王述之知他忠心，并不在乎，只抬眼朝司马嵘看畴昔，见他在那些幕僚面前气度安闲，竟模糊透着超出诸人之上的气势，不由微微一笑，赞道：“裴亮，你的目光也不错。”

“如何会？王迟在你身边，只习得你才学一二，便已叫人刮目相看，你就更不必如此谦善了。”

司马嵘：“……”

司马嵘忽觉额头发烫，有些不安闲，忙改口道：“部属记着了。”

裴亮听得不明以是。

本日画舫上并无歌舞，王述之一人坐在内里独酌，听到动静抬眼看了看，笑起来，伸手表示劈面席位：“左梧兄快请进，不必多礼，坐。”

王述之悄悄一笑：“如何？你还怕他闹翻天不成？志存高远方为男儿立世之本，王迟如许的正合我情意。倒是陆公子差点令珠玉蒙尘，现在看来，我可要重新审度他的目光了。”

王述之哈哈大笑：“好了，你先下去吧。”说着朝司马嵘招招手，表示他在本身身侧入坐。

季主簿问道：“但是豫州有动静了？”

“正因如此，丞相更要谨慎才是，并非陆公子不识珠玉，而是王迟此人在陆府确无过人之处，若这八年的谨小唯诺都是成心为之，岂不正申明贰心机极重？”

王述之朝他摆摆手：“此事不必过于忧愁，我丞相幕府难道容人之处？用人不疑疑人不消，莫非为了放心，用一些酒囊饭袋才对？”

王述之朝他脸侧的伤疤看了看，见那道口儿极其藐小，并不较着，又朝嘴角看去，指节下移，在伤疤处不轻不重地碰了碰：“想不到你也有鲁莽的时候，竟能让树枝戳到，还疼么？”

说着抬起双眼，一下子望进司马嵘沉沉幽幽的眸子里，俄然感觉这双黑眸有着极深的旋涡，让人移不开目光，竟也跟着怔住了。

司马嵘应了声是，就见他仓促忙忙出去，原地怔怔地站了半晌，竟有些走神。

司马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