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彻夜在宫里大宴群臣,一副不醉不归的模样好似丧事临头。四时更替,说来咸阳都将近入夏,天子便下旨奉常寺督办了次大宴,名曰“夏宴”,文武百官尽皆在咸阳皇宫里退席。席座连续缀延好几殿,实在蔚为壮观。乐府的乐歌琴舞,彻夜也全全展现在咸阳皇宫当中,但也只要天子座前的数十人才可纵情赏识这大翳朝最拨民气弦的琴艺、舞艺了。天然,那被先帝封为琴舞第一的燕盈也位列乐府令所呈的乐单当中。
月光像是一缕轻纱垂垂从咸阳都褪去,却让天下最宏伟最光辉的咸阳皇宫覆盖在了深夜的阴翳当中。即便皇宫各处的透明灯火早已亮起多时,也粉饰不了晚春夜北风的阵阵侵袭。
燕盈起手缓缓落下,愣住了琴弦。是夜婉转空灵的琴声,终究在此时告一段落,而坐在亭子里一边的公楚翎儿已是单手撑着下巴,怠倦的昏昏欲睡了。
夜色幽深。
亦君睡的迷含混糊,懒洋洋地翻过身抱住被褥,又睡得沉了。即便是怀里的人儿成了被子,也没了发觉。被她晾在了一旁的德照公主,只能望着那乌黑的肩背,好是难堪。想想本身竟是如许巴望被亦君抱在怀里,冰矜的脸不由略有羞红。挪着姣好的*,想是要从背后抱住亦君,却被一块东西给搁到了细嫩的皮肤。
此处花苑不比彻夜宫里别的之处,现在宫中几处大殿觥筹尽有、杯盘交叉,宫人们都在忙繁忙碌地动手清算残席,这儿反倒显得更加让人喧闹心安。翎儿旅途劳累,在筵席之间按礼又得跟在尊卢太后身侧,现在耳根清净下来,即便如燕盈绕梁三日的琴乐,也抵不住她的阵阵袭来的睡意了。
将身下那枚讨厌的物什拾起一看,冰矜的脸刹时沉了下,翻江倒海的事与回想囊括而到,有些事她怕是用心将之忘了,现在又不得不想起那件事来。
尊卢阿房望着秦淅那一双跟叛贼秦渐一模一样的眸子,倒是想起了秦渐和秦淅的亲生母亲慕太厥后。阿房在心底轻笑,慕妃好不轻易挨到了一个儿子秦淅即位的时候,却不想另一个儿子成了叛党,慕妃这辈子是捞着了,除了挂上大翳朝与尊卢阿房平起平坐的太后续命,还坐稳了大越伪朝的太后,倒也不枉慕妃前些年来费尽的心机了。尊卢太后闻动手中夜光樽里四散而出的酒香,嘴角若隐若现出了一丝绝美的笑意。在这早已安排好的夏宴之上,她已然不露声色地摆出她的太后之尊、慈母之爱来。
冰矜缓缓抬起睫毛,与亦君对了上眼。放在亦君腰上的玉手悄悄抬起,纤指轻捻,食指勾着亦君的下巴,语道:“无事。”香吻奉上,小舌轻绕。顷刻帐里一派秋色,当真是好生的撩人。
一声难以矜持的*轻叹缭绕在军旅帐中,亦君笑着含住冰矜美丽的小巴,冷不防又朝她唇上一咬。舌尖轻划着冰矜的唇线而过,却触到了她上翘的弧度。冰矜在笑,如许的甜笑总让亦君魂不守舍,亦君感觉德照公主的笑是不成多得的宝贝,此时现在真是再爱好不过了。她略微从冰矜身上爬起家,也是笑眯眯地着盯住冰矜:“公主笑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