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胭勾着亦君的脖子,侧开微醺羞红的俏脸,双眼望着桌上成对的酒盏,轻道:“别问我。”
亦君把太后的话记在心上,倒是那最后一句“换帅”,她不大了然,只想许是要在疆场将本身和替子的身份理清。太后也不与她解释太多,她当即明白母后必是已经安插安妥,尚未开口再问细项,太后又道:“你没了麟趾失了修为,能得机遇服下那火焰胆护体再好不过。我们尊卢家根底深厚,秦家又是水德庇护,你身上不能调和水火,那宝贝在你身上的效力减去了大半。现下我教你调息之法,平时你勤加练习,定要将火焰胆尽快发挥自如才是。”
“我……”亦君惭愧悔怨不已道,“就是澍儿上回已与母后说的那样,当时澍儿失忆,不知翳珀是随身的首要之物,某次误落在了一名女同窗那儿,厥后便……”
太后叹道:“若不是夏无而出此奇招,父皇和母后都不知该拿你如何是好了。母后和娘舅费了大苦功将你从异界接回,谁知竟误夹带了这么一人过来,再被尊卢虚害的又失散了好久,实在可爱。不然现下你早已在宫中,何必替子代你如此之久,差点满盘皆乱。” 尊卢阿房将秦澍送往异界已是违了祖训,不但镇守界门不当,还为私用大开界门十数年之久,也不知火线另有何种劫数要落在母子两人身上。
“那……”亦君仓猝用外套裹住了璧胭的*,当真道:“那我们去床上罢,那儿和缓。一会儿我也脱了,行么?”
太后晓得亦君失了麟趾,为此太后亦是伤感了好久,现下再瞥见她提及秦澈时双眼通红的模样,心下又不忍的生疼起来。她夫君和这几个薄命孩儿所遭的劫数,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她与秦子都并非不悔,但只悔在没有将孩子照顾恰当。二人独一的血脉秦澍此次终究安然返来,尊卢阿房是下了狠心要让秦澍好好活下去的。
识时务者为豪杰,商应显断了两根手指,也总算保住了天蟾山庄。
太后带着淡笑从案台走下,扶起亦君道:“伤势未好便来找母后,澍儿是想起了甚么要事了?”
桂蟾堂内,尊卢太后正坐在案台旁翻阅着天蟾山庄的账簿,心底不由地悄悄惊奇这天蟾山庄在大翳的财产,竟是如许的庞大。说是富甲天下,也毫不为过。如果这些金银财物、丝绸商货等全给反贼神不知鬼不觉地洗劫一空,百越该是会掀起多大的风起云涌!从商之人在大翳职位偏下,这对天蟾山庄庞大的家业影响颇大。商应显投奔于她,也满是为他商家的财产着想,不忍这么大的家业被反贼、叛贼等朋分掠去、害商家百年积累的基业付之一炬。
又是一杯佳酿下肚,璧胭的思虑又飘往了远处亦君的院落。单手撑着醉意慵懒的下颌,斜倚在了桌上,半睁半闭的水眸痴痴地望着窗外院子里的雪色。角落里,山庄独一的几株寒梅盛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