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亦君把那些多余的客气话说完,唐硕才道:“鄙人还不知兄台姓甚名谁,师出何门何派?”
柏亦君不是草民不是主子,她北宫冰矜也不是郎中。固然看似高贵,也只不过是漠国送来和亲的质子,以她本身的身材来保得漠国与大翳的边疆安然。她也是秦澍的大皇嫂,或许在秦澍即位前,还会再一次成为秦澍的皇嫂。如许的身子,有多不堪?
亦君热忱号召着唐硕与本身同桌,唐硕见到亦君不由地惊愣了一下,面上一阵难堪。他昨夜才与亦君客气说“他日”,这下期间不巧,他也不好再借口推让。当即收了神采,淡笑坐在了亦君桌边。
“姓柏,名亦君,投师在玄令庙门下,”亦君向唐硕敬了一杯又道,“与几位师兄弟道友一同到南海郡,是为寻一名故地的乡友而来。”
亦君听他说话声音不大,但陈词狠恶、慷慨激昂,不由地愣了愣,内心佩服之意又起,道:“唐兄弟一身技艺又是有识之士,不但心胸侠义心肠追击湍北魔头,更心系天下百姓,鄙人自愧不如,佩服、佩服。来,唐兄弟,柏某再敬一杯。”亦君提起唐硕的酒壶,便给他又斟了个满杯。亦君则丢开杯子,捻起酒壶与唐硕一个举杯,把酒壶喝了个底朝天,干清干净。
谁知现身一见,那青剑的仆人竟然是一名绝丽冰清的女子,他对她也很有了好感。这会儿亦君再度提起此女,唐硕心中忍不住砰动起来,愈发想晓得这位冰矜女人的故事。但是亦君却并得逞了他的意,反倒问他:“但不知唐兄弟你来南海所谓何事?我俩道友既有缘在此相逢,大可助你一臂之力。”
柏亦君坐跪在她身边,借着案桌上微小的油灯目不转睛地看着冰矜,苗条的食指悄悄地抚摩着她的脸颊,一点一点悄悄地划着她脸颊的弧度,不敢多碰,更不敢将整只手都触摸上去。冰矜模糊看到亦君的眼里有眼泪的反光,她舍不得打断亦君的行动,却不得不在眨眼以后假装惊醒怒对亦君的模样。
亦君那副笑容又呈现在脑海,冰矜心中黯然,叹着气自语道:“可别要醉的伤身了。”
冰矜听剑仆说唐硕是为助雄师破阵而来,凭她直觉听起来还挺蹊跷,但也倒还在道理当中。毕竟因二十多年前尊卢阿房当上皇后,给修真门派开了个插入朝廷之事的先河。乃至现下叛党起了纷争,也有人前来布阵互助抵抗大翳军队。大翳军兵强马壮,横扫占了天时的百越之地并不难,可既然有能人在秦渐的背后,局必将定有了窜改。或许这唐硕呈现,也能助亦君很多。
内心烦乱,冰矜也没了睡意,斜倚在竹制的粗陋案桌上。不一会儿又感觉混乱的思路让她昏昏沉沉,只浅浅眯睡了一下。当她再微微展开眼睛的时候,略微安静的心一下子全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