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他借着牢内的暗光察看了本身的腿脚,从苍霞逃出时穿的道鞋、道袜俱在,道袍的裾角毫无碎布,只是非常的肮脏。他踹开道鞋,用力扯开了道袜,数月未洗的腿脚当然是臭气扑鼻,皮肤、筋骨倒是毫发无伤,安康的很。
“阿力此次彻夜赶回漠国,路过银水城,城表里全然防备森严了。大翳雄师北上之忧不成不……”
早前北宫烈为银水城的屯兵一事,已不得不暗里偷偷修书给好久未见的长女、先皇御封的德照公主北宫冰矜。银水城处于漠国与大翳交界,大翳兵马垂垂堆积于此四周,实难让贰心安。岂料这封家书竟也是杳无答复,更让他寝食难安了。他并不晓得冰矜受命往百越助柏亦君夺回六王之位平叛秦渐乱党,当时并不在咸阳都。偏巧,信又落在了虚道人的手里。
“如果玄令庙门主亲身委派,戋戋苍霞,亦不过是多一个时候少一个时候之事。”
大翳朝在南延山设火峰天牢,关的多数是傍门左道的能人异士,近年来有很多妖人羁押于该处,在江湖中也暗有传说为朝廷藏污纳垢之地,却无外人真正拜访过。此番押送徐吾宣的速率极快,即便漠国想半途截囚,也快不过法力所及。
魏邵不睬他,无法地一闭眼,叹了口气,心道,“可惜了,当年比宿山问剑一鸣惊人的小少主小英侠,不想年纪悄悄疯了魔。”
魏邵吊在洞顶上写着符篆,听徐吾宣自言自语,怪道:“阿谁新来的腿脚矫捷,为何整天装着左腿已经无药可治了普通,一脸愁相?”
“狼主,当下接到的都是安插在中原的探子线报,是否太后亲下懿旨或借由朝廷出兵,我漠都城暂以明白。而中原人几近都不知苍霞现下是何环境,更别说怎会为人所灭、为何人所灭。朝廷则更不需先下何罪名在苍霞头上了。但苍霞一夜毁灭,虽对俗世百姓黔黎日子无碍,可他们修真之人之间必得先有些个交代。”
“宋夫人修为不低,太后与她私交甚好,如此调虎离山之计,清楚……”北宫烈心中忿忿不平,又不敢等闲脱口而出对大翳皇家的贬低之词。若不是当年太后对劲他这个女儿冰矜,保漠国十数年安宁疗养,也没如此顺利。现在天下局势动乱,漠国前路难以明辨,他当前决意未下,一团乱麻更是难以定夺。
北宫烈深深一叹打断了北宫力的话,他满腹苦衷,后退一步坐在了兽皮座上。
孰料,断去左边小腿的徐吾宣反倒是非常轻松,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他喘着粗气,衰弱地靠在牢房角落里。他感到苍霞的功法在本身材内变的如此纤细,那道秘法在周身融会贯穿,非常畅快。他双眼望着牢门上独一的小洞,口里幽幽道:“公楚翎儿,我、不、会放过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