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他猛地从梦中醒来,惊坐而起,蓬头垢面和混着干了的血迹的脏臭道袍,已经让人难以辨析他曾经是苍霞山乃至些年来修真界新一辈最为了得的少主。他回想梦中气象,咬牙切齿地看着牢洞中崖壁闪现的天然火红色,那边不会有他那消逝好久的mm徐吾娈。他还记得一年多前徐吾娈带着一盒偶得的妖物分开了苍霞山,只为寻求皋牢之法。但苍霞被灭,她怎能坐以待毙、轻易偷生!徐吾宣不信赖这个mm会有不测或性命之忧,心底便只念着她必是必须来救本身的,到时他们才有机遇破入皇宫救援爹娘。实在他有伤未愈,加上他日日气不忿,夜夜恶梦连连,心魔已难控。
“……莫要觉得尊卢房会放过漠国,宋觅与她交好多年,而现在苍霞都已被灭门。不信?怕是狼主您还觉得北宫冰矜还是你当年的好王儿?北宫烈,好自为之罢!哈哈哈――”
那异化在调侃中的嘲笑声回荡在中年人的耳旁,惊地他手中一颤,思路全乱,本是紧扣指间的茶碗竟然倒在了放满大翳朝竹简的桌几之上,一时候,帐内尽是凉了的酥茶的味道。他只求漠国一隅安宁,多年前送出爱女北宫冰矜与侄女一同前去大翳为质子,却不想朝事多变,让他一时之间措手不及。
“那寂岩现身在那边?!”一听北宫力言语当中并无徐吾寂岩,北宫烈有点着怒。
“如果玄令庙门主亲身委派,戋戋苍霞,亦不过是多一个时候少一个时候之事。”
提及尊卢太后的本领,令北宫烈影象犹新的便是十数年前中原大旱,方士束手无策,而后突降甘霖,实为太后射下旱兽人面鸟之故。些年来他入咸阳皇宫觐见尊卢房独一几面,可也借徐吾寂岩、宋觅等人晓得这个尊卢太后实在是法力高深,一旦她手中飞剑剑指漠国,怕是不堪假想。
北宫烈突地又想起一事,赶快又问北宫力:“朝廷派人趁夜行事抄了苍霞满门,罪名可有定下?”
魏邵吊在洞顶上写着符篆,听徐吾宣自言自语,怪道:“阿谁新来的腿脚矫捷,为何整天装着左腿已经无药可治了普通,一脸愁相?”
郑介道:“魏邵,敢情你是与徐吾宣一起过来的新狱卒罢?这些年丹药俸禄是白领了。洞中牢房锁死,凭其自生自灭,莫操心了莫操心了!”
“左腿清楚是被公楚翎儿这个贱婢所伤,如何?如何无缺如初?如何涓滴没有箭伤陈迹?”他披垂的乱发之间透出的眼神尽是疑虑,“必是一场好梦罢了,风亟弓箭气伤我至深,我岂能忘!我岂能忘!待我勤加修炼那道人所授秘法,不等徐吾娈来,必可破此樊笼!”他说是如此,实是早已忘了他刚刚才是从梦中醒来,现下所见便是他复苏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