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从舱内探出一张小脸，嗔道：“阿贵是江府的下人，呈知哥哥你少吓他。”

跟着船只穿行游动，一个美好的琴音和歌声传来，船上三人都被吸引了畴昔。阿贵不由自主将船只划到那声音传来的船只。

江凌目光落在他身上，固然看不到他的脸，但约莫也猜获得，他此时的目光，还留在那花船上。

待船只不知又划了多远，只听船上的周呈晓得：“停！”

船只摇摆，湖水幽深，江凌也不敢一向站在船头，裹着犹带他气味的披风，猫着腰谨慎翼翼钻进了身后的舱内。

周呈晓得：“不消。”

如果换做她上一世熟谙的周呈知，江凌听了他这一番话，必定是有些害怕，但此时的周呈知，固然是个登徒子，但远远还未变恶。她才不怕他。

“殿下，是这艘吗？”阿贵不肯定地问。

周呈知淡淡道：“确切不错。”

她抿抿嘴道，咕哝道：“我也没怪你甚么，你生哪门子的气。”

周呈知站在船头，眯着眼睛，去看过那一艘艘路过的船只。红灯摇摆的影子，各路欢声浪语，很轻易就能让他辨明，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一艘。

“太子的话不敢不听，我的话就敢不听是吗？”

女子的目光，落在了船头一袭白衣的人身上。夜幕之下，身长玉立，俊美无俦的周呈知，任谁都会一眼就能看到。

阿贵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汗珠：“这女人不知是哪家的歌妓，那琴音真是绝了。”

周呈知没好气道：“我最体味我二哥，必定是嫌天冷，躲在船内听着呢！”

江凌也被那声音打动，探出头看畴昔。只见那女子正弹完一曲，抱着琵琶微微欠身，朝船面上坐着喝酒的几个锦衣男人施礼。

也不知是因为被吓了一跳，还是因为夜晚风凉，江凌止不住打了个寒噤。周呈知眉头蹙得更深，将背上披风解下来围在她身上，指了指那划子的乌篷：“坐内里去。”

阿贵这才反应过来，道：“三皇子，这船要上去吗？”

她不说还好，一说便叫周呈知想起他握着她的手，偶尔蹭在她发梢间的那感受。白日里本没有邪念，只是想逗逗她玩儿，抑或是贪念那一点暖和的夸姣。但是现在，他再回味起来，却全然分歧，仿佛那芳香温热的气味，就缭绕在他鼻息间，勾得那团方才下去的火焰，又蹿了上来。

江凌再次探出头去看，只见几丈之遥的一艘花船上，几个女子坐在船头操琴，却不见听者。

周呈知背着她笑道：“那你说说我犯了甚么法？”

阿贵不解：“不消一艘一艘去看么？”

她嗤了一声：“皇子如何了？没传闻过王子犯法与百姓同罪么？”

“没看到人啊？”阿贵再次问。

月色下的周呈知神采深沉如水，轻飘飘瞥了他一眼：“知情不报，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