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走到琴案边,玉赤手指悄悄一勾,一缕轻而锐的琴音“嗡”地探出。
慕容雪神采稳定,向她温温一笑,“皇后有贰言?”
她转头看向那两名比丘尼,“函真师太,函风师太,沈南霜是戌初到的天清寺吧?”
函风忙道:“谢皇后赐茶!幸亏我等日夜颂经,倒也风俗了,不甚口渴!”
她抬眼,怜悯地看向角落里的沈南霜。
许思颜瞅着她,“木槿,如有不适,无妨去榻上躺着歇息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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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落石出……
木槿忙立起家来,一边咳,一边笑道:“儿臣并无贰言。儿臣只是忽想起皇上畴前也说过,沈南霜勤谨详确,可堪大用。看来母子连心,都想到一处去了呢?彘”
公然,半晌后,便见许思颜恭谨含笑很有孝子风采地将慕容雪送出瑶光殿。
秋水与如烟对视一眼,忙又劝道:“皇上到底念着母子之情,便是临时放了沈南霜,也不过是看在太前面上罢了,毫不会是因为信赖了她。”
木槿冷锐如刀的眸子再次扫过沈南霜。
木槿坐于下首正喝着茶,闻声一口茶喷出,竟呛得咳嗽起来。
木槿点头,转头叮咛道:“上茶!师太一气说了这很多话,必然口渴。”
函真嘴唇张了张,到底没蠢到顺口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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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慕容雪正向许思颜暖和说道:“思颜,我们皇家即将诞育皇儿,正宜多多积善积福。且南霜是为哀家去佛门取福寿图方引发曲解,若真的冤了她,恐怕有违天理人和……”
如烟、秋水等亦已随她入内,见状早已心惊胆战。秋水低声安抚道:“娘娘不消焦急,皇上心中稀有,再不会放过沈南霜那贱人!”
木槿笑得愈发明媚而锋利,“师太想那里去了?本宫赐茶罢了,何尝说师太打逛语了?莫非师太内心脑里想着的,只要诳语二字?”
无韵无律,却有股澎湃杀气无声透出,顷刻充满殿宇。
“信赖她?”木槿嘲笑,“若皇上还敢信赖她,这大吴的天下只怕有点险。”
木槿道:“她愈不幸,我这皇后天然愈霸道,怀着五六个月的身孕也不肯安生,多心多疑问堪她一个贤夫君!”
慕容雪亦道:“思颜说的是。有孕在身之人最易多心多疑,偏又不宜悲伤动气。皇后还是保重龙胎最要紧,织布遇害和簪子丢失之事,想来思颜必然会派人彻查到底。”
那边比丘尼已仓猝顿首道:“回皇上、皇后,本寺每晚戌初做晚课,沈女人到时,我等刚颂完《弥陀经》和《忏悔文》,正颂到《心经》,算来恰是戌月朔刻钟摆布。沈女人虔心向佛,很懂端方,当即便在一旁跪着听经,直到亥时颂完《伽蓝赞》才起家。随即,沈女人又与贫尼谈了半夜佛经,才和贫尼等取了福寿图,在禅房住下。因挂念着回宫奉养太后娘娘,她一早便已告别而去,想来应当与布施主遇害之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