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短短话语间，他已将许思颜的猜忌撇得一干二净。

王达跪送他们拜别，回身唤来身边一个聪明小寺人，附耳叮咛几句。那小寺人便一溜烟地飞跑开去。

结婚三年，她于他仍然是熟谙的陌生人，他于她也没好到那里去。第四年，他们已是伉俪。她还是会在梦里思念她的青梅，却绝口不提她的五哥。

萧以靖不过略略一顿，便已循礼下拜。

许思颜正问向萧以靖，“听闻年前内兄喜得贵子，可惜隔得远，未能亲去致贺。”

现在他正端坐着望向徐行而入的萧以靖，沉凝中已有属于帝王的那种英睿威凛之气无声溢出。

许思颜叹道：“母后只是怕我父皇听闻她病逝会影响身材，才叮咛秘不发丧。实在父皇早已晓得，该早日让她入土为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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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眼睛清楚像极了蜀后夏欢颜，却有着迥然分歧的气质。

“皇后”二字，咬得特别重，仿佛在照应萧以靖沉着话语间带着些柔意的“木槿mm”，竟听得萧以靖端倪一凝，连呼吸都似顿了顿。

萧以靖点头，“父皇说，统统依母后的心愿来。”

许思颜悄悄地看他施礼毕，才暖和道：“内兄平身。赐坐！”

他本是奉国主之命前来探病，可未至吴都，便听闻吴帝已然驾崩，探病便成了致祭。

萧以靖也不觉暖和了声音，“母后走得还算宁静。最后那几年，父皇带她游遍了她想游赏的山川，又见皇上威武睿智，内心约莫还是欣喜的。”

萧以靖道：“虽如此说，父皇厥后听闻先帝有恙，还是叮咛将母后之事押后，唯恐动静大了，先帝听闻难以放心养病。”

本来就有的隔阂便在这无声无息里越来越深。

许思颜明知他指的是本身生母夏欢颜，亦是心下黯然。

一辈子，想要的终是没有获得。

“是！”

她自嘲地大笑，但那自发再也不会落下的泪水，却成串成串地自眼角滚落，伴着嗟叹般的哭泣。

他待萧以靖虽客气，但直到现在，才第一次以“我”自称。

而这吴国，这吴宫，一向有小巧并强势的慕容雪在，除非像木槿这般一样小巧并强势的女子，约莫很难安然度日吧？

即便他偶然决计问起蜀宫之事，她会提父皇，会提母后，会提满地乱爬的蝎子和窗外盛开的木槿花，却毫不提她的五哥。

萧以靖如夜黑眸便有暖色闪过，唇角微微一弯，说道：“先帝和皇上所赐贺仪，臣都已收到。那些礼品委实太贵重，生生折杀了他小小孩儿家。”

早闻得大行天子停灵于长秋殿，而涵元殿是平常措置政务之所。如果平凡人家，亡者为大，当是叩拜致祭火线才与主家见礼叙话。但许思颜既已继位，先叩新皇以明君臣，亦合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