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霜颤抖动手接过，将他亲笔所书的圣旨看了又看，心中忐忑半晌，终究下定决计，忽跪倒在隧道：“皇上既然如此信赖南霜，南霜岂敢孤负？有一事南霜如鲠在喉，不敢不禀，尚祈皇上莫怪南霜失敬之罪。”

如果皇上被太后给害了，她还当甚么妃子？

预备到冷宫守寡么？

沈南霜倍感委曲，低头道：“太后那边病情渐趋稳定，我挂念着皇上，只想来……只想来看一眼。”

他咳了一声，驯良道：“嗯，此次出门朕也算鬼门关上打了个转，愈发看明白了，关头时候，还是你们这些跟久了的人可靠啊！”

许思颜笑道：“胡说！你好歹是纪家蜜斯，哪有耐久为奴为婢的事理？只是皇后好妒也是真的。不然转头朕先让你以女史身份陪侍，待皇后出产前后不宜侍寝之际，再发起册你为妃，加上你寄父从旁说项，想来皇后也不好回绝。”

许思颜脸上笑意褪去，面色发白，紧紧盯着她，“是么？”

如此想着时，她持笔誊写时反而定了心神，遂将临邛王何时派人何人来见，又在何时商定何事，太后令谁将《帝策》交给听蔓，又如何嫁祸雍王、引出皇后，又如何接到宫别传来的动静，商定在涵元殿恐吓住世人，篡夺禁卫军节制权……

听得那熟谙的嗓音，沈南霜心头狂跳，忙回身施礼，“皇上！”

许思颜皱眉，又把玩起茶盏盖子，说道：“这事儿……今后再说吧！对了，王达，沈南霜又在四周了？”

许思颜浅笑，“涵元殿里不是已经见过了？朕好端端的，不必挂记。”

许思颜低低一叹，“朕……有个好母后，另有两个好娘舅……煦”

他和顺地拍了拍她的肩，“走，去那边偏殿。朕叫人磨墨！”

待得写完，倒是满满十余页纸，将她所晓得的时候、地点、人物尽数写出，公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思颜道：“君无戏言！你若不信，朕便写好封妃的圣旨，先交你收着，如何？”

“哦！”许思颜沉吟，“之前用《帝策》将皇后引出宫的那名宫女，传闻服毒他杀了？”

沈南霜诚心道：“南霜一世幸运都系于皇上，又怎会再欺瞒皇上？天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叹我晓得此事时皇上已经出宫，待要像皇后一样奔出宫去寻觅告诉，宫中又被扼守得如铁桶普通，再也出不去。这几日皇上遇险，南霜在宫中亦是心急如焚呢！”

她泪痕满面，指着头顶的玉兰道：“南霜便如这玉兰花，才开了短短没几日，便残落萎地，再也无人疼惜珍惜……”

“免礼！”许思颜负手看向她，眸子一如既往的黑亮如星，“如何没在太后那边奉养，跑这里来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