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觉笑道：“木槿，这衣裙比你的人都雅。是明姑姑给你预备的吧？”

木槿道：“不是，是前儿在楼大哥那边暂住，楼大哥临时让人赶制的衣裙。”

许思颜轻笑道：“池家蜜斯……嗬，倒也看不出是武将之女。既晓得另有另一名藏于秘室当中的绝色女子，尽快再去查查她的来源。”

许思颜神思仿佛有些恍忽，常日里流转如明珠似的黑亮眸子似蒙了层纱，罩了层雾，竟让木槿有种悲喜莫辨的感受。

洁白的手指触着莹泽的面庞，好像绝好玉石琢就，肌理剔透，相映成趣，那般简简朴单的姿势，便不经意散出无穷的高雅明丽来。

以木槿的身份，天然没有人会令她消逝；只是许思颜每听她提过一回，起码半个月内，见到她时目光都是冷冷的。

木槿俄然间便很有些欣喜，很有些等候，浅笑道：“我倒感觉笨些没甚么不好。我在吴都这三年过很多安闲！”

他到底听到了木槿的话，凝了凝神，端过茶盏道：“过分甚么？他用心叵测，难不成我们还得把他当神佛供着？但他对那些小妾竟然很看重……嗯，或许是功德。”

许思颜眸光幽幽亮亮在她身上一扫，摇了点头，“换吧！我正有事叮咛成谕他们，就在内里等你。”他放下茶盏，公然回身走了出去，返身带上门。

木槿怔忡半晌，才飞身去换了衣裳，将发际贵重刺眼的华胜宝钗俱摘了下来，只用一根碧玉簪草草绾了发，便一头冲了出去。

只是从而后，那些人便从吴宫里消逝了。

吴帝许知言倒是常会和木槿提起，但也只限于她罢了。

“那是天然。他的缺点越多，太子越轻易把握主动。”

许知言曾将他们召去，悄悄听他们报告，过后不忘厚赐，只是第二日，乃至今后的好些日子，总不免要多在病榻前卧些时候，太医也不免要每天多跑几次武英殿。

而那边已有人上前翻开锁，渐渐推开镂雕着玉堂繁华图案的红木门扇，便闻得一股说不出的恶臭传出，把许思颜熏得连退数尺，返身瞪向木槿嬗。

曾有从蜀国来的游医，与夏欢颜切磋过医理；另有个宫女子，随父亲游历蜀国时曾蒙夏欢颜治过病；又有个药铺老板，卖过很多药给夏欢颜。

许思颜看得竟然又一失神，才低头叹道：“木槿，你母后如有你一半机心，或许当日便留在吴国了！”

许思颜才知这些被木槿关起来的这些“寒微婢妾”里，没有婢，只要妾。泾阳侯的心头肉们差点没被木槿一网打尽，无怪这么孔殷火燎。

许思颜尚未回过神来，木槿已缓慢地向后退了几步，转头和楼小眠说话。

这是结婚三年来木槿第一次听到许思颜提起他的生母。

原泾阳侯府里的丫环小厮们已尽数被遣开，成谕正抬高了声音向许思颜道：“……那池绿藻原便不甘心只算计楼大人，才会将计就计前来寻太子。现在偷鸡不着蚀把米，只怕上面还会有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