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嫁过来时才不过十四岁,矮矮小小脸都没长开的小丫头,便是心中未曾横着那道沟壑,他也不会碰她吧?
关于生母的回想,向来是他的一个牢。
木槿便不由得有些心虚,抬眼瞧桌上时,原放着药膏的茶盏里,药膏已经不见了,只剩了碎成两瓣的玉盒;另一只茶盏里茶水未尽,却多了一堆红红的甚么玩意儿。
她不由垂眸看向卧在椅子上的那年青男人,仿佛看到了他在她甜睡今后,四周寻觅着,然后在妆台寻到这小银盒,将胭脂一点点挑出,拭净,再将药膏谨慎装入的模样……
许思颜又想砸茶盏。
许思颜瞧着她们恭敬谦虚的模样,叹道:“泾阳侯公然思虑精密,不愧是我们家最知心的亲戚!”
木槿便松了口气,这才步入珠帘内,悄悄将衣带多扣了两道结,才和衣卧上床去。
许思颜瞥她一眼,不屑地“啧”了一声,“你说话便说话,脸红做甚么?之前倒不晓得你这么会脸红!”
木槿在床上展转很久,却觉帘外始终喧闹,许思颜虽久久未睡,到底没踏入珠帘内的意义。倒是她向外瞪得久了,困意阵阵袭来,不知甚么时候便沉甜睡去。
既是伉俪,圆房迟早的事罢了。
木槿无可对答,遂道:“若我有你这么记仇的儿子,也早就分开了!锟”
木槿顿时红了脸,却道:“是呀!看你脸上四道血痕,跟蜈蚣似的,真真是都雅,都雅得出奇!”
死丫头模样平常,脾气倒是不小,怎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被引向前堂用早膳时,许思颜忍不住悄问木槿:“你如何晓得那些丫环是跟澹台氏的?”
门被近卫悄悄推开,便见一队丫环鱼贯而入,捧着洗漱器具,倒是个个屏息静气,谨慎谨慎。
许思颜便道:“她明显有机遇留下,却还是弃我们而去,难不成我明知她另嫁别家,还得去费经心机探听她的设法,巴着她苦求她分开现在的男人转意转意?她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嫜”
中间另有一方沾着胭脂的巾帕,以及一只盖得好好的嵌宝小银盒。
木槿拿帕子掩了唇,清咳着粉饰笑意,脸庞却不觉又红了。
许思颜便不说话,渐渐地喝着茶水,低垂的黑睫覆下,掩住眼底多少的波澜涌动。
许思颜便瞅她的手,“哦,这都让你晓得了!今后再有刺客,你千万别用甚么宝刀宝剑,就拿你的爪子上,包管天下无敌!”木槿看向他那被她抓伤的面皮,不觉傻眼。
木槿便特长指戳了戳身畔丫环的额头,问道:“是不是?”
他便白她一眼,“我的媚毒已颠末端……如你这般丑丫头,送我都不会再碰!睡你的去!”
木槿道:“我一贯便如许……谁像你脸皮厚比城砖,刀都戳不进,当然老是面不改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