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还没来得及因父亲的断念生歉疚，他便偷听到了父亲临终时的安排，听到了父亲的憾恨：憾恨他的出世！

不但是毒，并且剧毒！

他实在气得不轻，声音嘶哑却凌厉，神采亦极欠都雅。

田烈俄然爆笑起来，“你当真是国主的弟弟吗？国主真会有你如许蠢的弟弟吗？爱之深，恨之切，这都不懂？如果我生了你这么个不肖的儿子，也会恨不得把你拍回胎盘里去！话说，绯期公子，你的脑筋是不是留在胎盘里被你.娘一起丢河里喂鱼了！”

萧以靖道：“绯期技艺最高，最能够伤到我，狄人一心想置我于死地，当然会劝他在剑上用毒；他若懒得用，他们找个机遇替他在剑身涂上毒，应当也不是难事。”

“你……”

萧以靖点头，“我信你。”

孟绯期捡起那物，恰是一个笑意和顺的女子面具。

这时，萧以靖忽念叨：“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睡里销魂无说处，觉来难过销魂误。”

田烈嗤笑，“你已经要了你老子的命了，谁敢不怕你？”

田烈从袖中取出一物，用力掷于地间，怒道：“不错！就是我！不过你可别谢我，我忙得很，谁有空救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小牲口！要不是国主承诺送我珍奇药材，赠我太后医书，谁他妈手贱要来救你这小牲口！”

孟绯期道：“你们……你们还是把我当外人！”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她，看侧重伤在地的萧以靖，再说不出一句话。

田烈对孟绯期极不耐烦，却在替萧以靖答道：“他们把你当外人，你可把他们当亲人？老梁王还罢了，毕竟是他始乱终弃；你叫国主他们几兄弟检验甚么？一起检验他们父亲为甚么丢了他们的母亲去找别的女人？还是检验他们为甚么没把俄然冒出来闹得鸡飞狗跳的兄弟当菩萨供起来？悔怨必然是有的。换成我的话，几年前就该悔怨没趁早清算了你这小牲口，才活生机死了老父亲！”

虽只见了两面，却都是在他最狼狈最绝望的时候呈现，便叫他不由地存了几分畏敬，始终不敢冒昧去摘下她的面具。只在夜里梦里，他早已无数次地猜想面具背后是该是如何的气质，如何的面貌。

孟绯期已听得呆住。

田烈道：“国主，不是我咒你，当真没太大希冀。他这剑下来就想要你的命，已经刺伤了肺叶，以是你呼吸间都带着血。光这个还好说，最大的题目是他下的毒太烈，伤处又间隔心脏太近，很快就会毒气入心……国主，你懂的。有甚么事尽快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