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持续道：“另有位王女史，有个同村寺人在玄武门当差，专事替太后和慕容府中间传讯；另有位先帝的郦秀士，也是平日跟在太后身后的，她有个哥哥在卫白川部下？另有个叫媚儿的女婢，传闻生得一点也不媚，却有一身好工夫，客岁太后生辰那日，便是她在角门内预备了蛊虫，想暗害我和蜀国国主？”

许思颜低叹，“物极必反。从悦约莫当时候便已心存怨念了吧？越难分开，越难割舍。以是长成以后，他对吉太妃更加牵念挂念，每次回京便赖着不肯拜别，千方百计也要回吉太妃身边尽尽孝心。毕竟……听吉太妃的话做出这等谋逆之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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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颜不语，却亦走到窗下，看那不得自在的绿鹦鹉。

许知捷又看向被细细铁链栓住脚踝的鹦鹉，看它扑楞着翅膀扇出一阵灰尘，却始终飞不出方寸之地，慢慢道：“他被押回都城了吧？”

“以忧死？”

“冤枉，冤枉啊！”

乌鸦鸦仍然站了一地的宫人，却再无人敢站出来发言，乃至无人敢昂首看一眼这年青狠辣的小皇后。

青桦再上前问道：“你们谁还要留在德寿宫的？荡”

“对。你翻开历朝历代的史乘细心看看，最多的死法就是‘以忧死’了，饿死的，气死的，毒死的，流配贬斥后死的，以及那些说不清如何死的……最后都会一言以蔽之：以忧死。内里多少乾坤，只要天晓得了！”

“哪三个字？”

许知捷便瞅向他，“因而……皇上筹算将他以谋逆论处？”

林氏眼看着不过半柱香工夫，德寿宫已然空荡荡几近鬼屋，愈觉面前高而阔的殿宇阴沉可骇，颤抖着问道：“娘娘，皇后娘娘，臣妾一贯在家相夫教子，从不予闻朝政之事……”

他笑道：“冷不丁听皇上唤我，还觉得鹦鹉会说话了呢！”

许知捷道：“举兵兵变，谋刺君王，放哪朝哪代都是个死字。”

因而，那边已有老内侍前来，将德寿宫世人领到宫门外，对驰名册一一盘点人数，然后尽数带走。

待得身边只剩了几名亲信，明姑姑才擦着汗问道：“娘娘，太后不会真被气死吧？”

“不……不是！”

“来，叫我皇叔，叫我五皇叔。五——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