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欣喜的话，楚辞倒是不好现在说，他沉默了会，瞅着坊市街边有卖麻糖的。

斯须，楚辞听软轿里头说：“嗯，很甜。”

古氏唇抿成直线，她定定看着姜琴娘，忽的扬袖挥手――

赤朱也跟着哭了，她扶着姜琴娘，期呐呐艾的说：“大夫人，都是婢子不好，要不是婢子砸那两下，也不会扳连夫人。”

楚辞跟在两人前面，他看着姜琴娘的背影，目光暗淡，脸沿线条冷硬，浑身高低都满盈着生人勿进的气味。

“老夫人，”她深呼吸，娇躯微颤，“不管您还认不认我，我还是要说，我没有不守妇道，我也没有不守三从四德，我自问问心无愧，对得起任何人。”

实在，她也不知怎的，便是明白这些事跟楚辞说了也没用，可她不想孤负那份信赖。

嫩气的小脸尽是湿痕，她望着他，泪眼婆娑，娇弱的当真像是水做的。

他遂捻起帕子，离她不远不近，缓慢往她脸上擦了几下：“莫哭了，但是县令对你用刑了？”

楚辞实在担忧，走两步转头，见她半靠在赤朱身上，刚才抓紧步子，去寻软轿。

他站侧门前，用力拍了拍，含怒开口：“我是楚辞，开门！”

姜琴娘想朝他感激的笑笑，可却拉扯出一个比哭还丢脸的脸。

楚辞半只脚踏出来，别的一只脚却留在门外，他对姜琴娘说：“大夫人，请。”

楚辞买好麻糖，再一转头，软轿已经走远了，他大步流星地追上去，然后将麻糖从轿帘递了出来。

那双标致的眸子又红又肿，鼻尖也是粉粉的，小嘴水光红艳，模糊可见藐小的齿痕。

没走出半里路，姜琴娘身子一晃，脚下一个踉跄，人就往前栽倒。

姜琴娘神采很白，白的带着透明，她拉扯嘴角，朝他衰弱地笑了下，暴露一点酒涡。

楚辞皱起眉头，陡生怒意。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摇了点头：“白家也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向觊觎苏家，如许的机遇岂容错过？”

楚辞刚强：“三两，成还是不成？”

这般站大街上的跟人还价还价，他也不觉没脸，更不感觉花光这十文会舍不得。

姜琴娘初初踏进门槛的脚一顿，游移地退了归去。

姜琴娘摇摇欲坠，惨白的脸上挂着泪珠，不幸极了：“老夫人，你是要逼死我以证明净么？”

古氏缓缓起家，她被白姑搀扶着，一步一步走到姜琴娘面前，字字诛心的道：“麻雀栖的再高，也当不成凤凰，姜氏，你是甚么出身，你是甚么经历，你自个清楚！”

幸亏安仁县虽不大，可还能找着那等供人租赁短用的软轿，楚辞身上没银两，他干脆脱了那件鸦青色素面刻丝直裰找间当铺典了，才算雇到软轿。

他看了愁眉不展的姜琴娘一眼，转脚径直到麻糖摊前：“如何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