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你这么一说,如果想要这天底下的阵法师不再为非作歹,岂不是要阵法师越多越好?但是阵法师就算再多,还是会有浅显人存在。弱者于强者世上穿行,无异于老鼠住进猫窝,羊羔透露于狼群,到时候他们的了局恐怕远比现在悲惨。”
穆九安静的眼底仿佛也被掀起波纹,笑着点头,“如果有朝一日,阵法师遍及天下,附着阵术的平常器具在坊间畅通,进入平常百姓家,阵术不再只为少数人所把握,人们可还会对阵法师心生害怕?”
陵洵见穆九神采严厉,似有话要说,便正襟端坐,道:“愿闻其详。”
陵洵听得更加胡涂。阵法师倚仗阵术而独步天下,但是阵术并非大家可把握,浅显人在阵法师面前,寒微纤细如蝼蚁,又如何会反过来成为掌控阵法师的人?
“甚么?”
“天下之民以何种态度对待利刃,决定利刃是救人还是杀人。敢问少期,现在天下之人对待阵法师态度如何?”
“不错,阵法师与凡人比拟,只是长于操纵五行之气,以阵术行奇诡之事,比如利刃。利刃行凶,错不在利刃,却在执刃之人。”
穆九没有立即答复陵洵的疑问,反而话题一转,问他:“听闻少期的斑斓楼里有种布料,穿上今后冬暖夏凉,不知是否因为在制作时融入了阵术?”
“以阵入物,本是阵法中最为高深晦涩的部分,少期不必自谦。”
陵洵想得入迷,被穆九连唤几声,才收转意义。
穆九点头,“非也。执刃之人,乃天下之民。”
穆九道:“人们不害怕带刀之人,并非因为律法,而是因为天底下有太多人身负宝刀。你若以刀杀我,我便能够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两方相斗,不是你死便是我忘,久而久之,人们发明得不偿失,达成共鸣,不成私行以刀伤人,违者要接管奖惩。此乃律法之始。而阵法师之以是不惧律法,是因为他们所掌控的阵术,放眼天下,所知者甚少。利器只在少数人手中,这些人相互结为联盟,天然有恃无恐。”
穆九终究将手中棋子落下,却没有对陵洵的猜测感到不测,“这些人本是为利而来,天然也要为利而去。当初局势不明,他们个个身负重伤,又无处避身,到清平山落脚只是权宜之计,现在九州各路诸侯豪强对阵法师奉若上宾,他们也就落空了持续留在这里的来由。民气已变,就算将人强留下来,也没有好处。”
“我想在清平山建立阵法书院,不知少期意下如何?”
“话又说返来了,清平山中的这些阵法师,本日恐怕都生出了去意,不晓得怀风是如何看的?”
陵洵听得如有所思,一向在揣摩穆九话中深意,到这里终究茅塞顿开,恍然道:“以是人们害怕阵法师的真正启事,并非因为阵法师多,而是因为阵法师太少了。少而擅权,寡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