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珺迟四岁才进宫不久,爬在树上学别人用弹弓打鸟,不慎打伤了自小在皇后身边奉侍的宫女——知秋,即先前杖责偃珺迟的两名老宫女之一,皇后大怒,将她关在了冰窖中一天一夜。
谢弘昂首,见谢胤的脸跑得红彤彤的。他不由蹙了蹙眉,斥了一声,“没大没小!叫姐姐!”
“休要胡说!”皇后瞪了知秋一眼,“还不快去送药?牢记,万勿让人瞧见。”
谢弘点头,又退后数步,再问了几句安。
“本日便不消膳了,他日再来陪母后用膳。我另有事,先告别了。”谢弘躬身施礼。
见偃珺迟不再说胡话,再过不久便会醒了。他道:“十一,你留在此处,她醒来后也好陪着说说话。我有事前分开了。”
那两个折子都是要求娶珺玉公主。一个是楚国的姜宸,一个是卫国的世子卫彧。
一旁待命的素云、素衣、素容亦是又好笑又焦急的听着。
“太医快开药吧!”是谢弘的声音。他知她体弱,却未推测竟至此。
皇后慈眉笑道:“难为弘儿惦记,我统统安好。你此番去楚国宣旨,又领燕军大败楚军,但是为大周立了大功。可喜可贺!”
正说着,素容与太医进到殿中,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人,恰是谢弘。
“皇后娘娘现在的地步,还不是因她的母亲?”
谢弘再看了一眼偃珺迟,又瞅了谢胤一眼,回身。
他方一回身,便听谢胤小声道:“珺儿!珺儿!快快醒来!”
她擅自出宫,冒犯宫规,她才罚了她,他现在却来与她说她有功绩。所谓存候是假,这才是真。皇后核阅地看着他,“她有功绩?”
“功过相抵,还求母后勿要再难为她了。珺儿的体质,母后想必应当清楚。”
跟来的另一名老宫女知夏接口道:“到底不是亲生的。不幸皇后娘娘膝下无子,竟受这等委曲。”
皇后感喟,“她的身子如此,皆因我而起。”
却在此时,外殿响起“十一殿下到”的通传声。话音刚落,一个8、九岁的孩童便急仓促地跑了出去,还一边问:“珺儿如何了?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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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华宫。皇后斜坐在榻上,一手支着额头,仍阖了双眼,身上盖着条薄毯,听闻宫人通传“二殿下到”,才缓缓睁眼。她正了正身子,望向殿门。
谢弘进殿施礼,见皇后身上的薄毯滑落,上前拾起,重为皇后盖好。
知秋、知夏道:“奴婢们怎敢违逆皇后娘娘之意?只能说这珺玉公主身娇体贵,才这般便受不住了。”
偃珺迟忽冷忽热的状况又持续了半个时候,终是退了烧,却说着胡话。谢弘一向守在榻前,听得她浑说一句“好多二嫂”,他本来皱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莫不是真烧胡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