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想了想,小声道:“殿下,皇上这段光阴卧床,实在也是被齐王殿下给气到了,上回两人还在宫里吵了一架。主子看皇上对齐王很不对劲,已经下旨近期不再召见她。这皇城中,现在只要你们两位成年皇子。只要殿下用得上主子,知会一声就好。”
叶罗儿笑道:“殿下对罗儿的大恩大德,罗儿肝脑涂地也还不清的。”
宋铭挑眉一笑,已然规复常日里玩世不恭的秦王:“张公公,父皇这病也不知几时才好,做孩儿的真是替他担忧呢!”
因着宋铭闭门谢客一个月,连带着苏冥也没露过面。伶俜偷偷溜去过他宅子两回,都没堵着人,正想着是不是被宋铭拉着一道守孝,便收到了秦王那边传来的口信,请她畴昔一叙。伶俜从速让长安驾车送了她畴昔。
自从先前被贵妃用了巫蛊之术后,皇上神思虽有规复,但身子却一向时好时坏,被齐王气了两回,干脆卧了床。
叶罗儿抬眼看他。
这是宋铭闭门一个月后,头回入宫见到景平帝。皇上气色不大好,看到跪在地上存候的儿子,挥挥手免礼:“我听人说你这个月都闭门谢客,为太后守丧,可贵你有这份孝心,我也就没召见你。”
伶俜从速笑着道:“那蒲团挺软和的,也不是很疼,归去歇息了半日就好了,你别瞎担忧。”
宋铭不觉得然地笑:“都是些虚情冒充,如果有人像你待愉生般待我,那才是死而无憾。”
苏冥笑着点头:“你不待人至心,别人如何待你至心。”
宋铭拱手作揖:“多谢父皇。”罢了又道,“如果父皇不嫌弃,这些日子孩儿就每日进宫侍疾。”
宋铭收回击,将瓷瓶交到他手中,又拿起酒樽倒了一盏酒,凑在唇边闻了闻,一双妖娆的桃花眼闭了闭,又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看向他:“别人都道我荒唐,没人晓得,实在我是个感受不到痛快,也体味不出痛苦的人。杀人的时候没感受,躺在和顺乡也没感受。我仿佛每天都在笑,实在向来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但是我现在仿佛有一点点感受了。”他用手指比划着,抿着嘴仿佛在回味咀嚼那所谓的感受,斯须以后,才又道,“有点像是荒凉里从天而降的甘霖,你体味吗?”
几人谈笑了一番,苏冥要上翰林当值,伶俜随他一起出门。伶俜用马车送他一程,上了车后,她忍不住问道:“秦王和叶罗儿到底是如何回事?”
她脸上的惭愧一闪而过,叶罗儿心中自是晓得她想甚么,笑着道:“我挺好的,十一蜜斯可好?”
伶俜见他气色尚可,便将担忧压了下去,目光与苏冥对上,不自发就浮上了笑意,点头道:“甚好。”
宋铭这才又看向她,像是想起甚么似隧道:“不说我差点忘了,我还没感谢十一陪我守了一夜灵呢!我跪了三天,腿差点断了,太后下葬时,都是人扶着我才站稳。返来后歇息了好几日才好些。你那日归去后,腿上有没有不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