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熙身子一僵,任由她抱着,站了好一会儿,悄悄拍了拍她还环在腰间的手,耐着性子道:“酒醒了么?”
江子故忍不住一通好笑,忽觉一道寒光飘然门外,江子故身子一凛,屏气凝神,立的好好的。
乌黑靡璃花儿变作混乱纷繁下落,飘进了她如云广袖里,化作缕缕花魂,藏于袖底,在广袖开阖间,生出漫漫花香。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悄悄的低眸望着她。
半醉半酣间,微睁双眸,她看着他,却揉着太阳穴,笑道:“如何又做梦了?做梦还会梦到你?”摇摇摆晃的出了院子,连江子故站在她面前也没瞥见。
宁熙哼了一声,冷着脸,不再言语,回身就走。
渔夕见他好似好久不说话,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到他身边道:“采耳,别看我在醉家是个主子,但在宫里就像使唤鬼一样的使唤我,每天累死累活,还要看阿谁天子的神采。哼!我真不明白,后宫的那些娘娘,哪一个不是才情俱佳,为何非要进宫做甚么。她们就为了一个皇上,争来争去,你说皇上有甚么好啊?她们真是太傻了,如果我,甘愿嫁一个农夫,我都不嫁给他。但是,他为甚么非如果皇上呢……”说着,说着,眼神越加迷离,全部身子脱落在地上。
又是一笑,将酒壶递给她。渔夕嘻嘻笑笑,毫不含混,脖子一勾,举壶一饮而尽,脖子里虽灌了很多,倒是无端地萧洒。
江子故站在门外只好小声道:“十一姑姑,已经睡着了。”
身后那人并无答话,炽热的呼吸带着酒气一阵阵跟着夜风,扶摇而上。
他就坐在离她不远处的上方,托着下巴悄悄的望着她,看不出来是喜是悲。
素衣扬,靡璃纷落。
渔夕摇点头,道:“我才没喝酒呢!”定了定神道,拉着他衣摆,哭道:“如何你这么像皇上啊,皇上,您在这里啊!您看起来不如何欢畅啊!”却仿佛带着哭腔,估计是被吓到了,又低头喃喃道:“实在,我也是和皇上您是同一个阵营的。你,不欢畅么?“
他的手指因为喝酒微微泛红,因为确认了她的身份而微微颤抖。
宁熙垂眼看她,红颜晕酒,一如九天风露,单染色娇。内心一荡,很久不语。
渔夕烦躁的扯了一下衣衿,暴露了内里的脖子,乌黑润上淡淡桃红,扬手道:“那有甚么难的?还不就是早上偷溜天子寝宫,一掀被子,还不甚么都瞧清楚了么!”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瞥见了台阶上坐的人,月色星辉下,缥缈昏黄,神采淡然,渔夕内心总有一丝那么不忍。
她拖着广袖,忽地,向后一滑。
宁熙凤眼微眯,心道:“怨不得那天早上见她立在床边,前面还悔怨一脚把她踢到了地上,还担忧会摔疼了她,现在想想真是该死。”又想她看到了甚么,不由脸红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