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分开了房东院子,去了褴褛王那借了个三轮车,好把屋里剩下的旧衣服和旧箱子拉走,给人家房东把屋子腾出来。见褴褛王在门前清算褴褛,老方说,“没体例,我要在你这里耐久住下去。”褴褛王笑道,“那好呀,我今后也有个伴了。”老方自嘲地说,“你不怕我在你这里白吃白住?”褴褛王说,“你能吃多少?一天两小碗面条不就打发了?我这些屋子都空着,正愁着没人住呢。”老方感觉褴褛王并不像他畴昔想像的那样鄙吝,倒是个很慷慨很仗义的人,就对褴褛王说,“没想到你真够义气,像个哥们。”褴褛王被老方说欢畅了,说,“咱俩不就跟兄弟一样?”老方说,“是的,我们两人就是兄弟。”说着,便蹬着三轮车朝村庄那边骑去。
小四川见老方如此变态,说,“你明天是咋了?”老方就打着呵欠说,“昨夜里跟褴褛王说话说多了,睡得很晚,没睡好。”褴褛王就说,“我昨夜比你睡得还晚,早上天不亮就出去了,等我中午拾褴褛返来还见你在睡着,咋还没睡好?”老方说,“我昨晚虽说睡得不算晚,可一夜都没睡着。”小四川问,“你在想啥呢?是不是女人这两天不在家,想得慌了?”不提女人还好,一提女人老方就忍不住地骂了起来,“日他妈,狗日的把我几千元一伙子给拿走了,一分钱都没给我留下,还把门换了把新锁锁上,把我当贼防呢。她这跑着走,等她返来,就是找我跪下,我都不要她了。”
但他也不是没有给蓉蓉说过,说这类事不宜过量,多则伤身,乃至短折,还给她例举了很多纵欲过分的人死于短折的事例。但是,蓉蓉是个没啥文明的乡村女人,那些例子仿佛对她没啥警示感化。她对糊口的熟谙简朴而实在,那就是用饭挣钱,再就是男欢歌女,别的都是空的假的。甚么清心寡欲,纵欲早衰和命短折长的话都仿佛跟她八杆子沾不上边。因为在她的熟谙中,人干不干那事,老是要混每天过年年,混一天就要老一天,过一年就要长一岁。以是,老方给她说的那些实际和事例,只能让她感觉他此人的文明深,见地多,反道让她更是喜好他恭敬他,更想靠近他和靠近他。如许地连续闹了三个早晨,老方感觉有种骨髓被人吸干的怠倦乏力,脑筋昏沉,身子衰弱,老是打呵欠,流眼泪,一天到晚老想睡觉。
屠宰厂离徐家湾只隔着一个村庄,走过冉村,再往北面走上十来分钟就到了余寨,屠宰厂就在余寨的西北边上。老方顺着村庄西头的土路朝着屠宰厂走去。固然老方没去过那边,但不消探听,只要从村边一过,就能闻到一股很难闻的气味,比褴褛王和蓉蓉身上的那股渣滓味还要难闻很多。
褴褛王一听,就说,“要不,你就跟着我捡褴褛得了。”老方一听,就笑了,说,“我如果跟着你到处跑着捡褴褛,让熟人们看到了,不把我笑死?算了算了,我就是饿死难死也不会跟你去拾褴褛。”褴褛王说,“拾褴褛又不是盗窃掳掠,有啥丢人?蓉蓉起先见我拾褴褛嫌弃我嘟囔我,可你看她现在比我都拾得欢。”老方说,“你别给我说这事,我不是蓉蓉。你没见蓉蓉本来身上还只要点土腥气,现在你再闻闻,浑身都是渣滓味。”褴褛王见老方说话如许损,也就没好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