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朝中诸公道议科考改进改革之事，就此，尔试论之。”

看程平一圈礼行完，周望川摆摆手，“你坐吧。”

周望川却不想轻松放过她，眼睛一转，挖了个坑，“有人道‘进士佻达’，请废进士科③，你如何看？”

“房玄龄，运筹帷幄，定社稷之功；姚元崇，应变成务，提十事要说；张汉阳勇敢有谋，复唐室正统……④”程平清澈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独占的锐气在堂上荡漾，幸亏内容倒不是横冲直撞的，列举完，便以“此皆非世卿世禄之家出身之臣也”做结，余下的一字也未多说。

周望川微微一笑，小郎君运气不错，这道题还是明天头一个有人抽中。

这回的榜是杨华的仆人帮着看的。

杨华、周通还在候考，程平袖动手，渐渐走回旅社。刚才不感觉，此时冷风一吹，浑身冷飕飕的，这才晓得内衣竟然被汗溻湿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叫程平的士子在考官如许的逼问下，还能有理有据，进退有度，虽看似油滑，实则内秉端方，倒实在可贵。不由得又想起他湖边吃藕的模样另有那笔字，“是个成心机的，但愿不要被这位周使君黜落才好。”

也就是说，如果照客岁的旧例，会有二十人在第三场被黜落。

杨华晓得得比程平还要略微多一点，“周使君是个有干才的人。自上任以来，疏浚齐州内的黄河河道，这几年七八月间黄河都未曾有一点口儿，减河的水又灌溉了很多良田，有人奖饰齐州为‘小江南’，说的就是沿河鱼米充盈。使君治齐州几年，甚得民望，我游用时，还曾在黄河边，见过周使君的生祠呢。”

陆允明放下茶盏，看着程平。周望川何故如此咄咄逼人，天然不是针对他一个小小士子，这题目都是问给本身看的，陆允明晓得。

想到生祠，杨华“噗嗤”笑了。

“我们这位使君，当年也是明经落第的，第二年插手了先皇制科，得授河北道怀州某县县尉，一级一级爬上来，非常不轻易。”这点背景是教员柳夫子专门托报酬程平探听的。

程平在内心骂“老鼠精”，面上却一脸严厉地列举本朝科举出身的庶族名臣。

程、周二人都不刻薄地笑了。

程平对着主考周望川行了礼，对陆允明行了礼，又对几位属官施礼。

“我朝开科取士近二百年矣，其间几次窜改，方成现在之形式。立朝之初，以秀才科为贵，继而进士科称擘……”

杨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