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管事房大禄把收的一堆拜帖名刺给陆允明送过来，陆允明等着摆饭的工夫翻看这些帖子。首要的人、首要的事都不在这一堆内里，陆允明只是随便翻看。

时候不知不觉进入了腊月，大家都忙，朝中诸公忙清理总结这一年的公事、忙如安在贺表中表功抱怨、忙情面随往连横合纵……这还是浅显的，那筹划朝正大礼的、管着欢迎各方使节的更是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

程平头都不抬，“不刻苦中苦，难为人上人。”②

吴焕看一眼杨华，又看看程平，笑一笑，没说甚么。

刚才，就连周通都在两套看起来一点辨别没有的袍子之间踌躇了一会子，听程平“嗤”地一声笑，才红着脸随便抓起一套换上；杨华则是一贯的华冠丽服，倒是不显了。

谁知一回身，绊在椅子上，几乎摔了个狗啃屎，杨华拉起他，笑问：“方兄没事吧？看来真是喝多了。”

房大禄笑道：“这些齐州士子不是第一次来了，只这返来得要少些。前两日休沐的时候，来了一帮，很等了阿郎一阵子。”

士子面色一呆，脸上显出些难堪神采，讪讪地顺着这个台阶下了，“确切有些头晕，某出来躺一躺，各位郎君纵情。”

程平来唐朝十几年了，也没喝惯这泡了药材、传闻能驱邪延年的药酒，却也只能闭着眼皱着眉喝了。

大师出了坊门，只见骨干路上再不是平时严厉的模样，灯市如昼、香车宝马、红男绿女，好一派热烈气象。

房大禄一怔，想了想，陪笑道：“好似有这么一名，奴不记得了。奴把拜帖都按日期放在阿郎案边了。”

街上有卖兽面的，让程平想起看过的电视剧镜头来。当时候为了多看一会电视，极力拖长泡脚的时候，老是把一盆水泡得凉透，被催好几遍才去写功课……

杨华想了想，笑道， “这话非常！”又奇特，“悦安嘴里常有出色诗句，本日这个固然浅白，内容却实在，你平时说的也不乏端雅精美的，既有此才，为何不考进士科？”

一背就背到了新年元正。

周通先拆台：“我如何未曾听过这些俚语？”

陆允明走畴昔，翻了翻，全数齐州士子的帖子貌似都有，当然也有程平的，帖子写得官面得很，且是只随大流来过这一趟……陆允明哼笑一下，顺手把帖子掷在桌上，这时候倒装起端方人来了！

天还没亮，白别驾等官员就要出门去朝正，士子们恭候在门外拜年加送行。

说到长安城的模样，程平向来了就闷头进了馆驿，在坊内大采购了一次，去东市逛了一次书店――没了，其他哪儿都没去，连传说中的曲江都没去看看。程平感觉幸亏很，又一想，归正我今后就在这扎根了，不管考中考不中，今后有的是机遇去转悠。